“我姓梨，叫我梨小羊吧，还有，我有点累。”
黎许言嘴巴动了动，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看了女孩两分钟，就起身走了。
小羊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也懒得抬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江临风才检查完，小羊进去时听到黎老医生的话，说一周后就可以做手术了，但因为设备原因，必须出国做手术，如果可以的话，康复治疗尽量也在国外。
黎老医生说完就出门了，小羊找了个位置坐下。
江临风打了几个电话让人准备好出国的事宜，放下电话后看着小羊开口：“姐姐，你在家等我好不好？”
小羊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你、你不带我去？”
江临风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揪起来，伸手去牵她，她动了两下没有挣脱。
“姐姐在家等我，等我回来，等我站起来，回家去接你，好不好？”
江临风声音很轻，他离不开姐姐，但他更不想让姐姐看到自己康复训练时站不起来的狼狈模样，他想让姐姐看到他最好的样子……
小羊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明明前一阵子还提出与江临风分开住，但突然被他丢在家里，还是觉得委屈得不行。
不是离开我就不行的吗，怎么就能离开我这么远了呢。
小羊将手挣脱出来，声音细小说得飞快：“我去卫生间。”
“姐姐——”
江临风慌了，将自己撑起来想下床，但轮椅在靠墙壁的不远处，就是这短短两米的距离，让他无法追出去。
他怔怔看着女孩出门的背影，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门口有护士经过，他没有叫人，而是有些颓然地靠着床头，他要好好地站在姐姐面前……
“小羊说你们吵架了，怎么了？”
门口传来声响，黎许言自然地走进来，手上拿着检查的资料，坐到小羊的凳子上。
江临风抬眼看他，眼中的敌意明显，“她跟你说的？”
“是啊，你做检查的时候，我们在外面聊天。”黎许言笑了一声，对上他的眼神。
江临风面无表情，“所以呢？”
“没有所以，喏，检查结果。”黎许言好像真的只是不经意提起一样，又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他。
江临风接过，“我知道了，不送。”
黎许言挑挑眉，若无其事起身出门。
小羊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就回到病房，看到江临风望过来的眼神，她低头不语。
“姐姐……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变得更好，不要跟不怀好意的人说话，好不好？”
江临风没有别的办法，即使心里再想占有她，但看到她带着水雾的眼睛，总是只有哀求这一个办法。
小羊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机会，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她脑子里全都是他们即将分开很久很久，她以为是他不能离开她，现在看来，她也离不开他。
小羊还是想跟他一起去，抬眼望他，嘴巴扁扁的像个小鸭子，“我不想在家等你……”
小羊还在酝酿怎么说下一句，就见眼前的江临风脸上迅速滚下一颗泪，呆呆望着自己，“姐姐，不要我了吗？”
啊？
小羊见过他装很多次可怜，但从来没见过他真正的哭，即使是十岁的江临风，就算要自%杀，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小羊有点不知所措，连忙上手去擦拭他的眼泪，又被他抓住不让动，带着眼泪的眼睛望着自己，湿润的脆弱。
“姐姐……求你，别不要我。”
小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没有，我不会不要你，我从来都不没有不要你啊，就算，就算你喜欢上别人，我也一定会对她好的……”
江临风的动作一顿，“什么喜欢别人？我永远不会喜欢别人，我一辈子跟姐姐在一起。”
“嗯？就、就你上次说你喜欢的人啊……”小羊也懵了，怎么感觉两人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今天的交流混乱得很，她自己都搞不懂了。
江临风皱着漂亮的眉头，沉默了两分钟，盯着小羊的眼神也慢慢带上笑意，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两者形成一种怪异的美感。
“姐姐以为我喜欢的人是谁？”
小羊本来就够郁闷的，见状干巴巴道：“我不知道……”
哪知话刚落地，就听见那人竟然笑了，短促的低笑里带着轻柔的愉悦，又藏着让人听不懂的情绪。
小羊更郁闷了，刚刚还哭呢，谈到喜欢的人就笑了，这么喜欢她干嘛还缠着自己，真是烦透啦！
“我喜欢的是姐姐……”
嗯？
小羊愣愣抬头，江临风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认真，一字一句好像是什么重大的誓言。
她咽了下口水，太过靠近的体温，太过炽热的眼神，以及，太过激烈的心跳，都让她一时有些承受不住，恍恍惚惚。
江临风却并不准备放过她，继续靠近，继续说出自己心中闷了许久的想法，“我喜欢姐姐，不是朋友的喜欢，也不是什么依赖，是爱人的喜欢，我想让姐姐做我的女朋友，想跟姐姐睡在同一张床上，想永远跟姐姐在一起。”
随着他的话，小羊的脸蛋越来越红，最后烫得抬不起头来，也不敢看人，就低着头轻轻推着他。
江临风看着女孩泛红的双颊和耳尖，越发心悸难耐，克制不住心底的欢喜，离她越来越近。
小羊感觉到近在迟尺的热度，心里砰砰跳，喜欢他吗？这几天的患得患失，以及此刻的心跳，都告诉她肯定的答案。
两人的鼻尖碰上，彼此的呼吸交融，热的，黏糊的，暧昧的，将两人的脑袋都熏得晕晕乎乎。
此时的气氛真的太好了，江临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逐渐靠近，身体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往头顶涌去，燥热又焦灼。
这时却突然被软软的小手推开。
“姐姐……”
江临风难耐又委屈，急促的呼吸轻易平复不下来，有些不甘心地紧盯她粉嫩娇软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