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里的寒风肆虐着四周透风的囚车。
安璃不自觉地瑟缩了下：“就算是吧。”
婉儿闻言冷冷的转身走了。
安璃望了眼婉儿离开的背影，继续啃她手中硬如石块的馒头，她在李元治逼他拿掉孩子的时候曾疯狂的想要离开皇宫，离开他，但是她看到黎娜惨死，看到李玄晔刚出生就没有了母亲，她突然意识到她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她要为九黎做点什么。
她正吃着馒头，婉儿开了牢笼钻了进来，夺下安璃手中的硬的能把泥地砸出个坑的馒头，拿出一个用油脂包着的烤鸡撕了个鸡腿递给她：“吃这个。”
“哪来的？”安璃接过烤鸡，居然还是温热的，这丫头出去才这么一会会，哪里来的烤鸡？
“营帐里偷的。”婉儿又摸出个羊皮袋子递给安璃；“驱驱寒。”
有酒有菜，两人边吃边喝。
安璃没问婉儿为什么要回来，她知道问了婉儿也不会说，但是她问了别的：“你几岁习武？”
“我……没习过武。”婉儿闻言拿着羊皮袋的手抖了下，安璃的话似乎让她回忆起非常不堪的往事。
“……”安璃看到婉儿的脸色很难看，她以前在东境待过，知道九公主府里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拥有紫色瞳孔张像极美，可以用身子为九公主拉拢朝臣的九黎歌姬，一种长相一般或不愿意卖身的则被推进角斗池里，找一帮战俘来和她厮杀，如果她最后能活下来，便作为死士为九公主所用；“你是九公主的人？”
“以前是。”
“难怪……”其实安璃心里有个疑问，她问道；“我一直好奇，九公主这么残忍，为什么死士的武功那么高强，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反抗？”
“因为我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就被九公主种下了一种蛊，这种蛊每个月都需要服用解药，不然蛊毒发作会痛的比死还难受，还要痛上七天七夜方才会死。”
“那你？”
“我本来也是，但是我遇到了主人，主人帮我解了毒。”
安璃闻言点了点头，但是她突然担心起萨仁来了，萨仁曾是九公主的死士，那她是不是也重了蛊毒，所以她才会明知道薛新龙会送她回犬戎的情况下，伤了薛新龙偷跑走，她是回了犬戎，还是去找九公主了？
“娘娘在想什么？”婉儿见安璃不语，问道。
这个婉儿年纪不大城府极深，她猜出安璃知道她是九公主的人，方才坦白她以前是死士，但是对她主人的信息却是只字不提，安璃也不想过多的和她说自己的事情，笑了笑道：“你的主人，有机会倒是要见见的。”
……
第二天的夜里，他们的队伍已经离帝都很近了。
夜里婉儿又如法炮制的偷了酒肉，两人边吃边说着，东边升起了穿云箭。
这是李从锦和李元治约定的攻城信号。
穿云箭响起后，李从锦从营帐中走了出来，他只是站在营帐前看着穿云箭的方向，并没有其他动作，这让安璃很是惊讶，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连夜赶路，直接攻打帝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