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院门走进去，方寒打开了第一间卧室的房门，盘坐在床上。
接下来，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次剑墟之行的收获。
在房间外布置了一个隔绝阵法，方寒凝神闭目，观想识海上空的虚天塔，一个念头便进入到了塔内第一层。
灰蒙蒙的空间里，少年和剑阵之灵们分处两个地方，互不打扰，一片寂静。
自从在知道虚天塔的主人已经变成了方寒后，他们还没有真正当面见过。这段时间里，除了少年在默默修炼，感悟剑道之外，剑阵之灵们一直都在讨论如何能出去的办法。
对他们来说，修为已经没法再提升了，只要有能匹配的藏身之剑，便能发挥出莫大的威力。
可惜这是在下界，受到的限制太多，仙剑之灵的出身也不再好使。
而能让他们委身的剑，在仙渊大陆恐怕还不存在。毕竟他们曾跟着星君斩杀无数仙魔，起点太高。
塔内空间一阵波动，方寒的身影出现在这里，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具紫袍老者所说已经受损的塔内世界，惊奇不已。
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脚下是黑色土地，上空则一片灰蒙，整个空间宛若一个混沌世界一般，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这里可以容纳数量众多的灵识或者魂魄，只是不知道能否让活物也待在里面。
若真能够实现，那这就是一件强不可破的空间牢笼。
看来以后得找机会试一试，方寒颇为意动。
虽然已经成为了这座黑色小塔的主人，但是塔灵已无，塔身也遭到过严重的破坏，方寒没办法通过虚天塔本身来了解它的信息。
除了能进出自如，感应到塔内空间的情况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塔灵...”
站在原地，方寒突然想到，自己既然已经成为了虚天塔的主人，那为何不能任命一个塔灵呢？
目光穿过空间，眼中映入少年的身影，方寒灵机一动，消失在了原地。
“剑道藏于心，心藏于万物...”
少年手拿无锋剑，脚下迈着某种奇特的步伐，握剑的右手沉稳有力，按照既定的轨迹挥舞剑身，眼中有着思考，嘴里念念有词。
他原身早已修炼至元婴三炼，剑道上的修为可以说是深厚之极，可是却因找不到自己的道，始终突破不了那个看不见的屏障。
现在的他，仅是一抹残存的神念，虽有感悟，却无对应的修为。
如果放在外界，充其量也就能发挥出筑基期的实力，还不能持久。
因为上次方寒的这句话，少年一直都在琢磨，奈何执念太深，始终无法参透。
再度出现的方寒站在少年身后，看着他修炼剑法，目露思索。
“你心中真的有剑吗？还是徒有剑形，而无剑心。”嘴唇轻启，方寒开口道。
“术与道截然不同，虽然术也能修炼到一个很高深的境界，但若是没有道的加持，就会像无本之源，没有根基。江河固然强大，但永远也成不了海。”
声音回荡，渐渐消失。少年的身形一下顿住，似有所悟，又似没有所悟，怔怔不语。
“你可愿成为虚天塔的塔灵，助我征战？既然多年都没在这条路上走出来，不如先放一放，感受一下剑道之外的万物。”见自己说的话有效果，方寒循循善诱。
其实刚才说的话他也一知半解，虽然凝练了自己的剑心，但因为修为和经历有限，很多东西方寒也都只能隐约摸到方向，还无法勘破本真。
这少年毕竟有自己的思想，他也没法直接强迫。
闻言，少年转过身来面对着方寒，握剑的手也垂了下来。
“你若真的能让我在剑道上有所突破，当塔灵自然没问题。”少年倒是干脆，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方寒。
反正自己也是一个残缺的灵体，无法出去，能成为星君至宝之灵，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好！一言为定！”方寒点头，“你可有名字？”
“吾名...算了，太过久远，我也记不得了，你就叫我剑一吧。”少年干脆地说道。
“好，剑一，你且放开心神，我这就赋予你塔灵之位！”
方寒闭目稍许，便朝着少年一指。
灰蒙蒙的空间中，一黑一白两道无形气流分别自天上和地下凭空出现，随后缠绕到一起，在方寒的神识操控中逐渐融为一体，最后变成了一颗透明小球。
“灵启！”
方寒话音刚落，那透明小球便倏然而动，钻入了少年体内。
脑中升起一股奇特的感觉，方寒明白，少年已经成为了虚天塔的塔灵，可以代他控制塔身，管理内部空间。
少年在融合小球，短暂感悟之后，朝着方寒微微躬身，“主人。”
他知道，从此之后，便与方寒荣辱与共了。
“好，你先熟悉一下，关于虚天塔更多的信息我也没有，如何恢复与使用，就靠你多多研究了，我去看看剑阵之灵。”方寒说完，便消失在原地。
重新看着身处的环境时，名叫剑一的少年心里一动，也消失在了原地。
现在，他就是塔，塔就是他。
这里是方寒掌控的世界，也是属于他的世界。
一种完全不同于剑道的感觉在心里升起，对剑一来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全新体验。
....
另一边，四十九个剑阵之灵分散聚集在一处，或打坐，或躺卧，或盘桓半空，或四处游动，看起来颇为无聊。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灵主围坐在一起，此刻的他们已经化为人形，青龙和玄武都是男子，而白虎和朱雀却是女儿身。
“大哥，难不成我们以后都只能待在这破塔内了？”白虎领主身材丰腴，看起来英姿飒爽，不过性格也比较直，行事风格十分干脆，说一不二。
而且曾经他们和虚天塔一起战斗，平起平坐，如今倒成了阶下囚一般，白虎心中自然有些不平。
身着青袍的俊秀男子淡淡一笑，颇为淡然，“二妹，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如今在下界，且本体已毁，只能寄身在虚天塔。除非新主人能炼出容纳我们的剑器，要不然恐怕只能等到飞升去往上界了。当务之急，还是看怎么能帮上主人吧。”
“大哥说的极是。二姐，你莫急，虽说我们无法长时间出去，但若有剑山上的那些灵剑，也还是能支撑一会儿的。再说，这里面的空间还处于原始状态，让主人重新布置下，变成一处宜居之地，倒也不错呢！”朱雀适时劝道，语气轻柔，让整个气氛都舒缓了下来。
玄武稳坐在那里，最后发言道，“虚天塔曾经囚禁过无数仙魔，定会成为新主人一大助力，等到以后开始有人关进来，我们也能发挥些作用了。”
正聊着，四人心有感应，齐齐转头，便见到方寒出现在眼前，当即起身。
“主人。”
看着打扮各异的两男两女，方寒能感应到他们体内蕴含的恐怖气息。只是这气息似乎没有依托，内里并没有那么强大。
“四九剑阵之灵？”方寒看了他们一眼，神识又扫过另外四十五道灵体，好奇问道。
紫袍老者只给他透露出这点信息，所以对于四九剑阵之灵的具体情况，他并不清楚。
为首的青龙恭敬点头，当即为方寒解惑，另外三个灵主则悄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