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友，你觉得，这山上的布置有什么玄机吗？”
这里面似乎并没有日升月落，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大半天过去，天空依然明亮，云雾依然朦胧。而山间依然安静，就连高空中的灵体也再没有了交流。
这剑灵空间，生机中包含着暮气，平静中却又孕育着锋芒，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此刻，两人并肩而立，站在一条缓缓流淌的晶莹玉河岸边，附近则是稀稀拉拉的青玉长剑，散发出妖娆而诱人的光芒。
花语月凝视了玉河许久，这才转过头朝着方寒问道。
她不是剑修，对于剑道的了解只在于皮毛，所以反而对那河中的玉液更感兴趣。来剑墟的目的，本也就是碰碰运气，比如剑池空间的剑液、剑侍空间的精气，对除剑修之外的修士依然有着莫大的好处。
“你看河对面，土壤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金黄，剑的数量也再次变得密密麻麻，且剑身上有金色光辉流淌，品质明显比这边的青剑好了不少。”方寒的目光穿透淡淡的薄雾落在了对岸，伸手一指，说道。
来到青色区域和金色区域的交界处，半空中的云雾也变得触手可及起来，虽然还很稀薄。
“这河中，估计便是剑液！”
“若是猜得不错，这里的剑液远比第一层的要多，竟然能够以河流的形式存在于这山上。而越往上，剑的品质应该也越高！”
“至于你说的玄机，我想从这两岸的区别便能看出来一些东西。此山以玉河为界，青色区域最次，然后便是金色区域，每一区域从下往上，剑的数量递减，但品质却是递增，只是不知道，后面还会有几重区域？”
方寒只是根据看到的情况推测了一番，却是八九不离十，而花语月也在思忖一番后点头认同。
“你说的没错，看样子，这剑灵空间的机缘，便是这些插在土中的剑了，难道它们都孕育出了剑灵不成？”花语月说出这番话后，明显有些吃惊。
这么多的剑，若是都有剑灵，那也太惊人了！
虽然她不是剑修，但也知道，即便在外界，能够拥有剑灵的剑将会引起怎样的血雨腥风。而这漫山遍野的灵剑，无疑对修士有着莫大的诱惑力。
如果能够获得一把，就算不是自己用，也能换取价值不菲的东西。
“这一层既然被称为剑灵空间，想必你说的应该是真的。”方寒看向周遭的青玉长剑，明显有些意动。虽然自己已经有了天子剑，但并不妨碍对其他灵剑的向往。
然而，这次两人却猜错了方向。山上的这些剑虽然品质极高，但却并没有剑灵存在，最多只留下了一丝最后一任主人的意识，而真正的剑灵，早已经脱离了剑身的束缚，正在高空的云雾中游弋，安静地注视着下方。
“怎么样，在过河之前要不要试一试？这次我们两一起接触剑身。”方寒对花语月提议道。
既然得出了结论，那自然要验证一番。反正现在整座山估计就他们两，就算出现了什么意外，也不用担心背后有人偷袭。
“好！”
随即，两人的目光开始在四周寻找，很快便各自选择了一把看中的青玉长剑。
相互对视一眼后，方寒和花语月便同时将双手放在了冰凉的剑柄上。
轰~
刚接触的一瞬间，花语月便感觉到一股巍然大力袭来，然后灵魂不受控制地天旋地转，紧接着便进入到了一个陌生且虚幻的场景，同时对外面也失去了感知。
另一边，方寒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心跳微微有些加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然而等了许久，掌心都快握出汗来了，却仍旧没有丝毫反应。
“难道我操作的方式不对？”
一个念头闪过，方寒一下子睁开眼睛，朝着右前方的花语月看去。却见她一动不动，身体似乎被定住了一般，明显陷入了某种状态中。
“花道友，花道友？”
方寒又叫了两声，并没有得到丝毫反馈，这才确定花语月确实触发了那把剑的某些东西。
“奇怪，难不成这剑还分人？”一想到剑中可是有剑灵存在，方寒似乎也能接受了。不过，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他放开眼前这把形制颇为喜爱的青玉长剑，甩了甩手道，“既然你不待见我，那我就去找别的剑！”
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把剑给无视了，方寒心里自然有些不爽。
接下来，他又接连尝试了四五把剑，然而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集体失灵了一般。
反观花语月那边，却仍旧处于静止状态中。
“不对，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我还没有发现而已。到底我和花语月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呢？”方寒心里生出一股失落感的同时，也在分析着失败的原因。
一边思考，方寒一边继续尝试，直到这附近所有的剑都被他摸了一遍，依然没有反应后这才罢休。
厚厚的云雾中，一只状若玄龟的灵体躲在深处，虚幻的身体若隐若现，看向下方咧着嘴，“嘿嘿，这小家伙也没有点自知之明，就凭他身上那股星君的气息，下面这些小剑剑怎么敢有反应。”
“唉，多少万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星君的气息，真是怀念啊...”一股长长的叹息之后，玄龟将头伸进了壳中。
坐在一处青色的斜坡上，远远地看着花语月姣好的背影，方寒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道惊呼声响起，将方寒惊醒了过来。他甫一抬头，正好看见花语月踉跄后退的身影，算了算时间，刚刚一炷香的工夫。
“怎么样，什么情况？”方寒连忙起身上前，开口问道，不过看样子，似乎并没有成功收服这把剑。
果然，花语月站稳身体后，这才苦涩道，“我刚刚在剑中的幻境里变成了它的主人，在经历一些事情并且做出选择后，便被幻境直接给排斥了出来。估计是我的选择不符合剑灵的想法吧...想得到它的认同看来不容易啊。”
“你呢，也没有成功？”花语月说完，这才注意到方寒手上一样没有青玉长剑，便问道。
“何止是没有成功，你说的幻境我根本都没有机会进去，这附近所有的剑我都试了一遍，结果都一样。”方寒耸了耸肩，语气平静，毫无波澜，倒是已经坦然接受了这种情况。
花语月瞪大了眼睛，明显相当意外，可即便是她聪明无比，也想不出丝毫理由。
“嗯...可能这片青色区域的剑不合适吧，说不定更上面能找到适合你的剑，毕竟你是正宗的剑修，和我可不一样。”花语月笑了笑，安慰道。
“借你吉言吧。”
“要不咱们就在这里暂时分开？这么多剑，我还想再接着尝试看看。”犹豫了一番，花语月还是看向方寒说道。
虽然她想和方寒继续一起同行，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合适，她也没有理由让方寒留在这里等她。
“好，注意安全，说不定待会儿后面的人就跟上来了，凡事不要勉强。”方寒沉思片刻，点头道。
于是，花语月按着计划开始接触下一把剑，而方寒，则再度来到了玉河岸边，准备渡河而上，前往对面的金色区域。
就像花语月说的那样，说不定对面的金色长剑，就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