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意志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距离虚无这么近，吞噬了行星大小蟠桃还不够，触手还在不断挤压生存空间。
飞天意志现在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倒不是他不想逃，而是实在没能量了，如果只是以光速逃跑，显然是无法逃过光速的虚无触手。
所以他只能祈祷战斗赶快结束，这样才能活下去。
战斗已经开始，林茹之在虚无体内攻城略地，进行一场小型的宇宙爆炸的模拟。
不过爆炸要从内到外传播到每一个角落，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在虚无之内时间并没有意义，所以还得等等才有结果。
在虚无之内的林茹之浑身沐浴光芒，脑后的光更是包裹头部。光有韵律地闪烁，每一次都比雷电更璀璨，比日月更明亮，能量均匀地传播到了虚无之中，无情地击碎虚无。
虚无是不会消失的，只是存在的状态不一样了。
在虚无之中有一股怨气，不断对抗林茹之，显然是不甘的罗云飞。
“为什么要消灭虚无？”虽然罗云飞无力阻止林茹之，但他的冤魂却不断发出哀嚎：“这是消灭吞噬者唯一的机会。”
“吞噬者来自于星球意识，而星球意识又是智慧生命的基石，除了共存，我找不到什么办法。”林茹之也没办法，有了星球意识才有智慧生命，就必然有部分星球意识会变成收割者，收割者无法被彻底消灭。
“你也想要说是宇宙安排的一切，所以收割者没有错么？收割者没错，难道智慧生命就有错么？”罗云飞的灵魂发出凄厉的质问。
林茹之心想这确实是大自然的安排，环环相扣。星球意识孕育智慧生命，独立之后成为收割者又去收割智慧生命。
只能说这是大自然的恶趣味，发明了羚羊，又发明了吃羚羊的狮子。
“天道不仁以天地为刍狗。”林茹之也只能这么说。
“我不服，宇宙就是偏心收割者，就是对智慧生命不公。”罗云飞愤怒地说道：“我要吞噬宇宙，毁掉一切。”
眼看失败不可避免，他疯狂地让虚无向外扩张，试图吞噬宇宙。
林茹之知道对方做不到，对方连自己都无法消化更不要说消化宇宙了，她和自然博弈过很多回，知道自然是个高手。
“狮子如果不吃羚羊，羚羊会因为无限繁殖而吃光草原，最后也会出现大批灭绝。就算没有收割者，智慧生命之间为了争夺生存空间，互相攻伐并不会减少。”林茹之说道：“有一个天敌强迫智慧生命团结起来也不错。”
“这种话简直就是反生命。”罗云飞愤怒地说道。
林茹之表示收割者的存在有坏处当然也有好处，智慧生命如果没有外敌，确实是会肆无忌惮。所谓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可不是开玩笑的，而是至理名言，没有竞争就会缺乏紧张感，也会缺乏发展方向，就容易完蛋。
显然林茹之无法说服对方，因为林茹之的话是需要生命付出代价。
理智的道理都是全面分析，有代价有收获，最终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一个道理会告诉大家不需要付出就可以收获。
但有些人根本不想付出，所以拒绝听取道理。
因为很多人不想支付成本，所以道理不可能被所有人接受。罗云飞就认为宇宙已经对智慧生命不公了，生命就不应该再支付代价。
“倾听全宇宙生命的怒火吧。”罗云飞此时通过遍布宇宙的虚无，将自己的理念传播出去：“宇宙偏爱收割者，对智慧生命不公，我们应该杀光收割者。”
全宇宙的声音聚集过来，十有八九都是支持灭绝收割者的。声音全部汇聚到林茹之的耳中，一时间她这个提出共存的人反而成为了敌人。
林茹之说道：“你倒是把毁灭宇宙的后半段告诉大家啊。你不会真的认为精神攻击对我有用吧？我还真不怕。告诉你，从小我就是在敌视中长大的，十岁开始就有人认为我会破坏天下和平，要对我除之而后快，这种反对声我早就习惯了。”不就是给自己扣帽子么？以前是说她威胁天下和平，现在是说她背叛智慧生命，都一样，根本无法动摇她的内心。
“全宇宙的智慧生命都在支持我。”罗云飞说道：“你还执迷不悟，绝对会后悔的。”
“你告诉他们：大家的生活之所以不如意，全是收割者的错，干掉了收割者一切都会好。他们当然支持你，可问题是你做的到么？而且就算收割者全部灭绝了，他们的生活就真的能好起来么？”林茹之依旧淡然，这种极端言论根本影响不了她。
所谓的极端言论就是错不在自己，全在别人，消灭了别人就好。自己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获得利益。
事实上听信极端言论，最后要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去消灭别人，别人也会反击，结果就代价惨重。
一开始说没有代价，接着说付出一点代价，最后代价越来越大，打到血流尽泪流干。
罗云飞说得很好听，可结果为了消灭收割者，就要毁灭宇宙。不提支付代价的内容，不代表没有代价。
但智慧生命会相信，就算有部分人知道会付出代价，也会有侥幸心理，认为代价是别人支付的，而利益是属于自己的。
极端的声音就是告诉大家自己不用支付代价，代价由别人支付。
理智的声音就是告诉大家自己不得不支付代价，只有支付了代价才能获得利益。
肯定是极端的声音更好听，大家也更爱听，因为不需要自己付出代价。但这只是理论上，实践的时候就需要付出代价了。
话再好听，落实的时候就是需要代价。就算是抢夺别人的利益，自己也得去打仗，最后也是残垣断壁。
罗云飞说得好听，可惜他也不敢把后半段话说出去，不敢说自己要吞噬宇宙。
林茹之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给所有人，因为他们不会支持的，她是理智的声音，没那么动听。
罗云飞说道：“没有人支持你，你给我停下来。”
“有些事情就算所有人都会咒骂，也要完成，这就是历史使命。”林茹之并没有停下来。
“你的心是黑的，血是冷的，人是无情的。难道你就真的不怕被全宇宙唾弃么？”罗云飞本以为可以依靠全宇宙的舆论压制林茹之，至少也要动摇对方的心智，万万没想到对方毫不动摇。
正如林茹之所言，她从小就被别人针对，敌人可没少给她扣帽子，什么和平的威胁、楚国的妖女，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词。如果真的在乎这些评价，她早就羞愧自尽了。
“因为我知道大家反对的不是我，他们讨厌的是不公和不幸，而我并没办法让世界变得公平和幸福，也就不指望他们会喜欢我。都是各过各的，我帮不了他们，也不用他们支持我。”林茹之说道：“倒是你，理想很好，但实践一塌糊涂。”
罗云飞确实是不敢告诉大家自己的实践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