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明明记得......小满的亲爹怎么会不是凌公子?如果不是他的话,那是谁?”
河锦很认真起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流渠,很希望她能告诉他答案。
但他越是这样,流渠就更加来气。
“你想知道,问你自己去,问问以前的你,都做过什么!如果你自己想不起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
流渠没好气地说,然后气冲冲地走开了。
“抱歉,小土。你别生气。你若不喜欢被问,我不再问就是了。小土,你别走啊。”
他在后面忙着道歉,可她还是觉得心里的憋屈和怒火不能消停,为了避免两人针尖对锋芒,她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些吧。
流渠走开后,找了另一处僻静的亭子坐下来,想自己静静,却思绪万千,前尘往事一幕幕地重现。
老天,也是够会玩人的。如果两人是注定无法在一起,那曾经一别后不再重逢相见,不就完事了吗?这样至少不用揭开旧伤,不用见到旧人,而再增打扰和新伤。
可天意就是,偏偏让两人纠缠不休。
说真的,流渠自己心里也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跟河锦讲:小满的亲爹就是他自己。如果我说了,他会相信吗?他现在这个样子,记忆里是完全没有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的痕迹。
也没有人可以为我作证,孩子他爹就是他。我空口无凭地说,大家会相信我吗?指不定会说我一心想攀龙附会罢了。以后再说吧,现在真不是解决自己和他的感情的时候,还是找寻仙母的下落,重振仙界为重中之重。
“小土。”
就在流渠铆足内心戏,自己开解了自己后,熟悉的一声又在她的耳畔响起,打破了她周围的宁静。
流渠猛地回头,正撞见河锦又跟着她来了。他走到她跟前,蹲下来,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她则别过脸去,不看他。
“小土,我是认真的,这一番话我准备很久了,在人间的时候就想着跟你说,当时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以为我再也没机会跟你说了的。后来,重回了神界,终于又看到了希望,却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跟你说。
你现在给我好好听着,如果你要是忘了,我还会再你跟你说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直到你听进去,记住为止。
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以后都能跟你在一起。你的过去,我没来得及参与;你的未来,我愿可和你长相厮守。所以,请你以后见到我时,不要再躲着我,你要去哪里时,也希望能告诉我一声,找不到你我会很难过。”
河锦一字一句慢慢地讲来,言语中、眼神里,都是情意满满。
流渠听完后近乎是失神的状态。她能猜想到他会有一些暧昧的示意,却完全没想到会把情话说得这么满,这么动听。
曾经,无数个日夜流渠都渴望他能重回她的身边,渴望他生生世世与她厮守,渴望他任世事如何变迁都对她不离不弃。
但这一刻,他深情款款地同她告白时,她却迟疑了。
流渠仿佛看到了以前的那个他,在人间沧陵国的不周山上,他也是这般信誓旦旦,日日与她耳鬓厮磨,可到头来还是把她狠狠地抛弃,忘得一干二净。
而且自己曾因为和他有那么一段感情史,被仙界心怀不轨之人当把柄,吃了不少苦头,还连累过仙父和仙母。
那一段往事,满满地萦绕在她脑海里,怎么也挥之去不去,哪怕他现在恢复了天神的身份,不再是人间的一介凡人,和她各种条件都较为吻合,门当户对的,可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完全不介意过去而重新和他在一起。
这不是感情洁癖,更多像是一种心有余悸,在爱情里产生的后怕感。
现在的她,就像条曾经上过勾的鱼,最后因为竭力控制住自己,清醒过来才不至于被眼前的美好迷惑而被钓上岸,但在水里的她仍然对勾上那一番美好抱有回味。
大概那种感觉就是,渴望重新拥有,又怕再次受伤害,徘徊不敢前。
“小土,小土,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流渠在自己在脑补了很多画面,想了很多很多,以至于没能及时回应河锦,他又催促着问她。
“我......我.....我不知道,我.....”流渠支支吾吾,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该说什么,这时的她脑子一片空白,又好像没有合适的言语可以表达她想说的。
“小主,小主,你在哪?你快回来,飞鹊姐姐又来了。”
这时,浅草的呼唤声闯进来,如一场及时雨,化解了流渠眼前的窘境。
“浅草叫我了,我该回去了。”流渠站起身,慌忙推开他。
“小土,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可以先回答再......”
流渠不顾他后面怎么样,一个劲儿地往回快走,感觉自己这时候就是想离他远点,要刻意躲开他,许是因为自己的内心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含情脉脉地向她示爱的他。
“浅草,我在这儿。”流渠回应她,向她招手。
“小主,快,飞鹊姐姐就在前厅等着你。太子殿下呢,他不是跟你在一块吗?”
浅草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哈哈。
“他啊,刚刚去那边了吧,我也不太清楚。不管他了,反正那么大个人,丢不了。”
她们两人一边快走,一边一问一答。
“小主,你确定吗?要是马上要去见仙主,有太子殿下一同前去会比较好吧?”
“何以见得?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神界的人都这么上心了,他们都给了你什么好处。”原本因河锦变得心绪复杂的流渠,见浅草这么向着他,便跟她急了起来。
“冤枉啊,我什么好处都没有从他们那里捞着,人家只不过是为你着想罢了。”浅草嘟囔着。
“行了,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有的没的少扯些,我现在只关心我仙母和仙界的事。我们快点走些吧,不然不是飞鹊,是我仙母就要久等了。”
“是,我的小祖宗。”
流渠同浅草赶往前厅,有多快走多快。
心里的小算盘边走,边在敲打着:和仙母分别不过数月,中间却发生了很多事。
自己去了魔界,仙界易主,四界大战,每一桩每一件我都要捋清楚,到时候要怎么跟仙母说;还要想靠谱的对策,让仙母重新回到仙界,回到仙主之位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