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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弥补当年(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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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弥补当年(大结局)

“重香谷的花香?”

河锦似懂非懂地问,当然现场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这老仙来自何方。

“正是。”老仙摸了摸花白的长须,回答他。

河锦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动手给流渠穿衣,扶她起来,给她系披风。他要亲自带她去,可飞行风大,怕她吹到冷风。

“敢问仙僚您是什么身份,为何您会知道重香谷的花香可以唤醒渠儿?”天后在河锦替流渠收拾期间,认真地询问。

老仙平和回答:“说得好听点,老夫乃是母神神归天地之时,特命来守护天上人间芳香第一绝之地重香谷的谷主。但实际上,也就是重香谷的一位留守老人罢了。”

天后好奇得,继续追问:“仙僚的意思说,您是在母神在世时就已经降生了吗?”

“嗯。”老仙应了一声,接着回忆道:“不过那时候老夫还很小,只有三百岁,尚且还是一棵小树苗,是受到母神灵气的恩泽,才快速长成苍天大树,化成了人形,却也不能离开原地,去世间的任何地方生长和居住。

那时,母神告诉我说,你要一直一直在这里守候着,直到等待一个有缘人来,她会喜欢这里,她也需要这里。你要负责守候山谷,也要守护好她。”

说到这里时,老仙顿了一下。

“我当时有点不解,便问起母神,这人会是谁。母神叹息了一声,说到:她是我自己在抚弹行云掩月悼念父神时,由于过度神伤掉下的一滴泪,落在人间的一株冰山雪莲之上。

她身上有着我极为浓重的气息,此去经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她有幸会进入世间的轮回,投胎转世到世上,但也会劫难重重。那毕竟也是一个生命,我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过一生吧。

所以,最后母神在弥留之际,将自己的身上的神气香味洒向世间各个角落,其中大部分落在了西蜀之地,生出一个百花长盛的重香谷。谷中的奇花异草有很多很多种,多到数不清,少则也有千万余种。

而且百花常年四季都如此盛开,芳香四溢,如茶如酒,或浓烈,或寡淡,或馨香,或清凉等,让人闻之永生难忘,且还可治愈人身心和伤病,亦可唤醒沉睡之人的神识和记忆。”

众人听之,豁然明白,流渠正是这位老仙要等候的人,也就是母神落在人间的一滴泪,而用重香谷的花香可以唤醒沉睡中的她。

唯有天后抓到后面重香谷的关键点,而此时河锦打点好了流渠的衣着后,抱起她已走到了洞口。

天后赶紧高声阻止:“锦儿,你等下。”

河锦被叫住,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天后。

天后补充解释道:“重香谷太远了,本宫觉得你可以带渠儿到仁虚宫试试。倘若本宫所种植的那一片花海可以唤醒她,你就没有必要如此辛劳跑那么远了。”

众人不由得都好奇看向天后,她卖着关子回应大家:“本宫知道诸位心有疑问,请同锦儿,随本宫移步仁虚宫,亲眼检验真相更好。陛下,你应该也同意吧?”

天帝听到老仙说流渠的身份这么玄乎,心里也充满好奇。天后这么横插一杠,好奇心更增,不由得让他马上答应了下来。

随之,众人都移步到了仁虚宫。

河锦用法术悬托着流渠的仙体在花海之上,不一会儿众花之芬芳汇聚起来,幻化成一股七彩灵气注入了流渠的额头。

七彩灵气在流渠的身体四处流转,唤醒了她的神识,也唤醒了她服下三生断情丹忘掉的记忆。

两盏茶的功夫,流渠就睁开眼了。

众人观之,都露出不同的欣慰和高兴的神色。

河锦激动地将她放落在地上,然后又跑上前,仙主也跟着快步上前。

河锦扶起流渠,仙主心疼地道:“渠儿,你辛苦了,醒来就好。”

流渠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微微对仙主点头。

河锦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双手伸过去,抱住她,哽咽地说:“渠儿,谢谢你能醒过来,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沧陵国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当初是我误会了你,我保证以后再也......”

流渠见众人之多,不好提及往事,便打断他说下去:“我刚醒过来,头还有点晕,可不可以先回屋里去?”

“可.......以,当然可以!我这就抱你回去。”河锦太过兴奋激动,语无伦次,又毫不顾形象。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那么多人在,还要抱,多不像话。”流渠轻声婉拒。

“恭喜陛下,恭喜天后,历经万难,太子和太子妃都安然无恙回来了。”众神这时一同祝贺。

天帝、天后都满意地笑着致意。

天尊见流渠已安然醒过来,没有久留,当即辞行。

千里迢迢从西蜀重香谷赶来的老仙,提出要将浅草的仙体带回去,流渠犹豫了许久才答应了他。不久,也离开了天宫。

他们前脚刚走,当他们还在想沉浸在河锦和流渠平安归来的欢乐中时,天宫外突然传来了冥界背叛六界法度,私自助魔界进攻神界,不日就要发动魔君蓄谋已久的毁天灭地之战。

寻昔几乎是同这个消息一起回来,准确地来说,这个消息还是她带回来的。

只是当初她是自己偷偷去的冥界,不敢在大家面前坦白,才将消息带到给神界哨兵,让哨兵来代转达。

神界收到这个消息后,尤其是天帝,倒不是怕魔君的荒夜弥天,而是气愤冥王柴修如此背信弃义、不分黑白,站到了魔君那边去。

原本他们觉得,妖黛自亡,妖界群龙无首,基本不复存在,单凭一个魔界不会再敢来挑战神界的权威,却没想到这时冥界却“挺身而出”帮魔界去了。

天帝盛怒之下,立即下命令备战,并称对于一切与正道背道而驰之徒,无需留任何情面,格杀勿论。

言外之意就是,战场上与魔界站一块的冥界,也不能另当别论,该杀还是得杀。

寻昔听到天帝这个命令后,又担心起冥界来。

以神仙两界今日的实力,难保冥界跟着臭名昭着的魔界在一起不会吃亏。可她才刚回到神界,大战在即,更不好马上又离开。

束手无策之下,她来找了流渠。恰好,这时流渠正在帮仙主疗伤。

寻昔进来给她们行了礼,但流渠没有让仙主回避。

寻昔只好在流渠和仙主面前直说:“据我从祝梦那里听来的,冥界之所以要助魔界发动毁天灭地之战,是因为冥王看不惯神界对仙界三番五次置之不顾,尤其是因为天劫,神界要对流渠你赶尽杀绝时,冥王特别生气。

说天帝他不念旧情,对不起已故的仙君和仙主,对不起当年的画屏公主等。这些旧事我不太清楚,但是我敢肯定,冥王之所以站魔界这边,想和魔界重新建立新的秩序,更好地来维护仙界,弥补他当年对画屏公主的亏欠。”

流渠听不出所以然,但仙主却惊吓得咳了一口血出来。

“仙母!”流渠紧张地叫起来。

仙主朝流渠挥了挥手,示意无大碍,将目光转到寻昔身上。

良久,她才语重心长地说:“寻昔,你过来。事情不是冥王所看到的那样,你替本宫带些话给他,让他务必停止这场助魔战争。”

...

...

...

第265章琴瑟和鸣

寻昔听从仙主的吩咐,怯怯上前靠近。

仙主将她想要转达告知冥王的话,一一同寻昔讲了一遍。

大意主要说:天劫一事是仙主她本人有意让天帝如此,才可化解神仙两界的矛盾。神仙两界关系一直都处得很好,倒是魔界对仙界虎视眈眈,要与妖界一同联手攻打仙界;魔界娶了仙界的公主和亲,却从不曾善待。

流渠赴魔界时,魔君下过杀人动机,只是侥幸流渠逃脱。近几日还来抢流渠法器,将流渠和仙主都严重打伤,流渠幸而被神界救回,仙主所中的天魔离火依然根治不了云云。

总之,仙主的矛头都指向了魔界,把魔界对仙界所做的恶行都细细讲出来,让寻昔告之冥王,好让他知晓事情的真相,认清魔君并不是什么善类。

待一切都吩咐好后,流渠送寻昔出宫,并送出天门,以去仙界之由,让她离开天宫,去冥界传递信息。

送走寻昔不久,寒舟收到消息也从仙界赶来,拜见了仙主。

由于仙主已受伤,短期内恢复不了,于是她决定让寒舟带领众仙来助阵,全权听从神界的指挥和安排。

寒舟领命而去,临走回头看了看站在仙主旁边的流渠,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柔情,好像有话想说,却又不敢直说。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不说,离开了。

其实,寒舟对前段时间之事也有有所知悉,浅草为救流渠牺牲,流渠被魔君和妖黛联合对付而牺牲,河锦和仙主为救她,一同受重伤。所以,他那回头瞬间,是关心问候一下流渠是否一切都已安然无恙。

可现场有仙主在,有受伤的仙主在,他不敢越过仙主,而去关心流渠。

在仙主安排好仙界一切后不久,神界这边也一切准备就绪。

转眼,魔君的毁天灭地之战如期到来。他这次的战争计划只分两条路线,一条是他带上行云掩月,亲率领百余万魔士,浩浩荡荡地直接进攻天泽之水。另一条就是让冥王柴修阻拦仙界人马给神界助阵。

可谓出师不利,开战炮声刚鸣起,魔君就收到冥界背叛魔冥两界协议,冥王率领众兵不仅没有拦住仙界的兵力,还和其一同到神界,与魔军对抗。

这就等同于,是神、仙、冥三界一起合力来与魔界抗衡。

魔君收到这份战报,很是恼怒和痛恨柴修的中途背叛。可箭已在弦上,他又有行云掩月和荒夜弥天在手,柴修的背叛不仅没能让他有所忌惮而放手,反而更加剧了他要踏平三界的野心和斗志。

这一次,为了彻底打败魔君,神仙两界出动了所有可以出动的兵力,总共加起来也到了百万,比魔军只少了十五万。

只是神界完全没料到,魔君的荒夜弥天和行云掩月结合,不到眨眼功夫就给魔士搭建了上百条天桥,让他们很快过了天泽,从四面八方进入了神界。这让原本只是重兵守在两条天桥口及附近的天兵们,想要拦截,却又措手不及。

魔君是第一批上到神界的魔人之一,他的目标还是选择河锦。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河锦旁边不仅有天帝天后,还有流渠。

“真真是打不死的一对小夫妻,上回一人被本座打得五脏六腑具毁,筋骨尽断,元神被破,一人被反噬,重伤沉睡,没想到居然两人都还能活过来。看来你们是嫌本座下手不够重了!”

魔君见到二人,不由得酸了他们两句。

河锦冷冷地回击:“真不好意思,我们都没死成,让你魔君大失所望。”

“锦儿,莫要跟他说太多,着了他的当。”天后护子心切。

“本座不会失望,只是更加想不到的是,这次不仅有你夫人,还有你爹娘一起来陪你下九泉。本座真是想今日少杀一两人的,看来上天也不愿意啊。”

天帝见一家子被魔君这般羞辱,也禁不住回击道:“昭炎,你休要再口出狂言!朕今日亲自上阵,就是为了一举歼灭你们,免得这么这些猖狂之徒无休止地祸害苍生。”

魔君得意洋洋:“哈哈!天帝老儿,你缩头乌龟多年,今日都是被本座逼出来的,还有脸在这里逞强!”

“你......”

天帝被魔君的话刺激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变得铁青。一怒之下,他一个大神拳就打过去,开始了和魔君的战斗。

魔君反应极快,躲过了天帝的那一拳。

接着天帝、河锦和天后三人一起上,追着魔君来打。魔君一会儿飞跳,一会儿隐身,一会儿又出现在后面,闪现的速度极快,三人根本堵不住他,更别说要抓住他了。

这样僵持了一阵,魔君不再躲了,而是使出了行云掩月。

河锦见之,也快速拿出了龙须琴与之对抗。

霎时间,琴瑟之音交错响起,神器的乐音之力量发散出来,周围修为较浅的天兵、魔士都纷纷闻声倒下,连天帝天后都近身不得弹奏中的二人。

站在原地上的流渠,从头到尾都在仔细地观察着魔君每一个举动,使出的每一招术。

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和声合适的机会,她也吹起玉水流笛,与河锦一起合奏,对抗魔君的行云掩月。

顷刻间,方圆十里的天兵、魔士都受到这三大神器的乐音干扰,法术和功力尽无,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打都打不起来。

如此对战了半个时辰,流渠察觉到魔君所弹弦音的指法不再如开始顺畅,晓得他已被她和河锦的琴笛之音侵扰。于是她赶紧变换笛声为高昂跌宕而疾速的旋律,并同时念起了重香谷老仙临走前,偷偷教授给她召唤行云掩月的口诀。

不一会儿,行云掩月就脱离了魔君的掌控,自行飞往流渠所在的方向。

魔君、天帝、天后三人的视线被移动着的行云掩月所吸引,随着它的动向而动,诧异不已。魔君正想飞起来去抓行云掩月时,河锦轻轻拨起龙须琴第七弦,随即一阵如长刀横面切割过来的力量划来,斩断了他和行云掩月的距离,阻断了他。

最终,行云掩月落在了流渠的手上。

魔君观之,愤然使出了荒夜弥天。

接住行云掩月的流渠同河锦使了个眼神,而后两人一同飞升到半空,停落在同一条直线上,与魔君保持一个三足鼎立之态。

河锦拊琴,流渠鼓瑟。

琴瑟合鸣,一指空灵,一指悠远,乐声如凤鸣,如南风,如月行,让人听之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又似辉耀日月里,声喧车马中,浪翻深海底,所到之处地动山摇,摧枯拉朽。

而后河锦和流渠一同落地,连续向魔君出击百余招,魔君只能一味躲闪。

他的荒夜弥天具有覆压方圆百里之势,有颠倒乾坤之力,可他用遍所有的招术,都无法攻破河锦二人琴瑟和鸣,用乐音筑起来的坚固且透明的拂墙阵法。

这真是把魔君惹恼得不行。

他又在想法变化招术,欲从地底下钻过去袭击流渠。

流渠察觉到危险来临,不得不向后持续急退。

锦瑟初停凤凰柱,古琴即奏鸳鸯弦,声传云霄风生枕,音泻天水波满江。

随即,一阵狂风暴雨生起。钻入地底的魔君,被古琴呼来风唤来的雨,连人带地皮掀飞至百丈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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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6章魔界尽毁

魔君的阴谋诡招才一开始,就马上被河锦挫败,主动马上又被迫转为被动。

他只好退守,一边使劲撑着,一边不停地对河锦喊:“两人合起伙来对付本座一人,即便赢了也不算是你神界太子一人的光彩,若有真本事,就和本座单挑。只有单独一人赢得过本座,你将来继任帝位,掌管六界才有说服力!”

河锦自然没有理会他。

此时的魔君,脑子飞快转速,他需要想出一个办法击破河锦和流渠联手搭建的防线。而恰巧在这时,大都护卫从他后方赶来。

“魔君,属下来助你!”大都护卫落在魔君旁边。

他正想要给魔君助力时,魔君轻声阻止他:“你速从本座身上取下剑魔杵,避开对方的视线,将它封上一层隔音之术,然后再来助本座顶住。”

“是。”大都护卫答。

然后他很快背着河锦二人给剑魔杵封上了隔音之术,又交还给魔君。魔君一手保持原来姿势撑着,一手快速接过,快速将天魔离火注入剑魔杵之中,而后就朝对方使劲甩过去。

剑魔杵已被封印隔音,感受不到琴瑟之音的干扰,又里内带有天魔离火的威力,可以畅通无阻地进攻河锦和流渠掌控之地。

剑魔杵的速度之快,河锦二人来不及腾出功夫来对付,一声长枪刺铠甲般的声响划破长空,坚固而透明的屏障地刺破。紧接着“砰砰”两声爆炸巨响,河锦和流渠二人都被震飞出数丈远。

拂墙阵法被迫,河锦和流渠只能直接对打。

他们又过了三百余招,期间魔君的剑魔杵在河锦和流渠之间,来回挥发,上蹿下跳,一会儿刺向河锦,一会儿切向流渠,一会儿又棒捶下来。

二人一边躲闪,一边抚琴鼓瑟出击,如此下来,魔君被乐音之力击中几次。

河锦的手臂和腰间都被魔君剑魔杵刺伤流血,流渠则由于身体尚未痊愈,加之使用行云掩月修为和功力过度耗损,受了内伤。

双方暂停了片刻,又继续。

站在一旁观战良久大都护卫,在第二场中加入了战斗,负责掩护魔君。

魔君再一次使出荒夜弥天之力,集聚方圆十里的万千乱石、士兵们的刀枪剑戟,如密雨般一起发向河锦二人。

河锦和流渠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不已,躲无可躲,只能硬上,以最快速度拨动琴弦一一去击毁那些危险之物。

但乱石刀剑像源源不断一样,击退了一批又来一批。

魔君发现此法足以降住二人,又加大使出法力,招来比之前多十倍以上的巨石刀枪之物。

河锦二人正茫然着要如何对付时,忽然龙须琴和行云掩月从他们二人手中飞出,至半空,欲合为一体。

河锦在古琴离手之际,截住一把锋利的长枪,一个翻身,铆足了劲儿,逆着箭流的方向刺向魔君。

大都护卫见状,快速飞向来,想用手中的剑阻挡,可由于自身和长枪的速度极快,他把握不准方向,结果长枪不仅没有被他的剑挡住,却扎刺进入胸口,吐血卧倒,撞到了魔君、坠落在地上,死不瞑目。

魔君要保持着原有姿势,持续施法来利用乱石刀剑去对付对方,没有腾出手去接大都护卫,脸上只是写满愤怒和无可奈何。

行云掩月和龙须琴还在半空中结合,河锦和流渠只能赤手空拳,与乱石刀剑之流搏斗。

当他又想变换招术去对付河锦二人时,行云掩月和龙须琴完成了合体,刹那间魔君所召唤而来的万物齐齐掉头转向他自己。

魔君看到了情况不妙,想掉头逃跑,可后方也是前方一样的情形。

巨石、利剑、尖刀、锐枪、锋戟、飞箭等等,万千尖锐锋利的兵器从四面八方飞来,将魔君团团围住,只容得下一个肉身。他只有稍微动一下手指头,就会被割伤。

偏他就不信区区一些普通兵器能困住他一个魔君,挥起双手欲施法时,千刀万枪即可一齐扎向他的全身。

“啊......”魔君狂喊一声,使出全部修为,想要挣脱这些刀枪。

这时在他外围的河锦和流渠,一同对着着合体的琴瑟悬空而盘坐,在魔君狂喊之声响起,河锦右手与流渠左手合掌,左手与流渠的右手共弹。

魔君越是用力挣扎,刀枪就越是用力扎向他的身体。当他拼出了全部修为,眼看就要挣脱时,河锦的左手和流渠的右手同时往外一抹三六九弦,霎时出现一股强大的神力推着万千刀剑,一同猛地深深扎入魔君的全身,血肉模糊,灵识成碎末。

不久,魔君便魂飞魄散。

河锦和流渠轻轻安抚住丝弦,琴瑟之音戛然而止。

待二人徐徐降落在地面上,古琴和锦瑟又自行分开,正当此时头顶上空还回荡了一声空灵之音“和鸣琴瑟几悠长,洗尽铅华情尽殇”。

闻之,二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故,却突然感受到一阵肉身和灵魂被迅速抽离之感,然后大吐一地红血,倒落在地,互相依靠在一起。

就在这时,流渠看见了河锦脖子后方那道疤痕,终于联想到了天帝在河锦失明时提到的和寒舟否认不是他就的她。她蓦然想明白,原来真的是河锦在绝生寂地救出的自己。

.......

魔君的死讯开始在战场上散开,很多魔士闻声随之弃战,仓皇逃走。

但也有几处战场,还是在殊死搏斗,如长风兄弟牢牢揪着衍煜不放。在听到魔君已死的消息时,衍煜更想逃跑。只是长风哪肯放了他,刺中了他一剑后,还挥起双手使出了驭风掌要将他挫骨扬灰。

可谁知,长风这一掌最后重重地落在了,为她夫君挺身而出的滋柔身上。

滋柔原先在打斗中不甚受了重伤,长风的驭风掌下来,无疑是即可要了她的命。她卧倒时,一句遗言都没对谁说到,就气绝了。

长风自是肠子都悔青,有一千个后悔,但更有一万个疑问和不解。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滋柔是为何要为衍煜而来挡了自己这一掌。她明明在魔界过得不好,明明衍煜对她那么薄情,明明他这样做是为了帮她脱离苦海,想要重新和她在一起.......

而衍煜,当他亲眼看到滋柔为她献身时,心底忽然被触动到。在滋柔弥留之际的眼神里,他似乎明白了滋柔想对他说什么。

就在他们二人都在陷入自我情绪中时,滋柔的仙身不知为何就一点点开始消逝,连同元神和魂魄都在消融。衍煜好像瞬间明白了,这是滋柔的体内已怀有他的骨肉,带有魔族之血才会如此之快消逝。

他不由得马上起身做挽留。

结果是,衍煜散尽了自己的修为,挽留住滋柔的最后一丝魂魄,助她万年之后再进入轮回。

不多时,神界胜利的消息传来。

长风带着沉痛的悲伤,和无夜离开了原地,去同大家汇合。

最终的战果是,魔君被河锦和流渠合力除掉,衍煜也算被长风解决了,大王子焚第被九虹神女和青明神君联合绞杀,重伤断臂后不知所踪。

坛烟被寒舟擒获,但后来由于飞鹊的求情,让他自废功力,远走天涯,从此不得入魔。

其他比较有能力的魔界护卫将领,被杀的杀,被抓的抓,剩下都是不成气候的四处窜逃。

...

...

...

第267章换梦真相

毁天灭地之战神界大胜,也意味着魔界走向了消亡。至此,妖魔之患已算除掉。

众神仙班师回朝,清点伤亡人数,折损了十余万兵力。所幸除过从仙界嫁到魔界去滋柔,先锋将领以上无人阵亡,只有河锦和流渠受了伤。

之后,大家都在忙活着处理战后之事,以及为重新制定六界秩序。

已经想起了所有旧事的河锦,因受伤休养的闲暇,专心致力于去寻找当年在人间的郎中凌氏,以找回当年的真相。他托祝梦翻查了两千多年前凡人的命簿,想要找出他投胎转世后是何人,却被告知凌越并没有死。

河锦难以置信,反问祝梦:“你可没看错?他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两千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没有死?”

祝梦很自信,肯定地回答河锦:“我在冥界当判官多年,所有凡人命数都归我管,谁生谁死我怎可查不出来。”

“如果他真没死,会去往何处,还是在人间,一直活到两千多岁吗?”

“非也。他年轻的时候便是一边行医,一边修仙。最后是得道飞升成仙了,但至于去了哪门仙家,就不是我祝梦所能知道的了。”

得知如此,河锦又派无夜去找出近三千年所有从凡间飞升上天的神仙名单。最终,他从一张长名单里,筛选出了十名可疑之人,其中包括前段时间飞升上来被安排到灵医阁的医圣。

河锦再让无夜,按照他选出的十人名单,一一去将他们请到鹿远宫。但结果只带回了九人,那名灵医阁的医圣因出游不知去了何处,寻不来。

而这九人当中,逐一排查后,都不是河锦想要找的人。于是,他断定,出游的那位医圣一定就是郎中凌氏。他记得凌氏曾经跟他说过,要一生志在悬壶救世,潜心研究医学,要做家族近历代里最出色的大夫,造福百姓。

所以,河锦有九成的把握,灵医阁的医圣就是凌氏。

再经过公牧神医的一番告知其长相、性格,河锦已十分肯定了医圣就是凌氏。后来,公牧神医还告诉了他医圣可能出游的路线。

功夫不负有心人,河锦他们终于在人间与仙界交界的一座偏僻贫穷的村落找到了凌氏。

河锦和凌氏再次相见,百感交集。

谁都不曾想到,人海浮沉,经历过那么多生生死,两人竟还有缘再见。

河锦把自己想起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凌氏听完,很配合地答应和他一同回神界,把当年两人错乱的记忆重新连接。

天帝得知河锦曾是与医圣被左右换梦,调换了记忆,知道小满正是河锦当年在人间历劫与坠凡的流渠所生,高兴得不行。激动之下,他都忘了在乎左右换梦术是天界禁术,自己亲自来给河锦和凌氏重新连接记忆。

众神见天帝难得这么高兴,除掉了妖魔,又喜得小满这个聪明可爱的孙儿,都忍住不想去打扰他这一份愉悦。

河锦和凌氏两千多年前的那段记忆,都恢复到各自身上了。

河锦、流渠和凌氏三人的误会也冰释前嫌,众人都不甚欢乐。

唯独长风,在河锦和凌氏重组了记忆时,他也恢复了那段失去的记忆,难受地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段荒唐错事。

时间倒回到两千五百多年前.......

长风奉命下凡助人间太子旌尘历劫,从沧陵国都城一路寻找,又到吴钏凌氏医馆打听,最终跟踪凌氏找到了旌尘和一名凡人女子,正幽居在山间一间小木屋里。

曾在暗处多番棒打鸳鸯,变富家公子勾引女子离开旌尘,变旌尘的嬷嬷来劝他归去等等,总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拆散旌尘和凡人女子。

所有软办法都行不通后,他就来硬的。

他先前偶然在本书上看过有粗略地介绍过一种仙术,叫左右换梦术。简单来说就是通过从梦境里进入他人的记忆,截断其中一部分记忆,把自己身上的记忆和意志同另外一个人互换。

如此一来,在这一阶段,在某人发生的所有事情和记忆,就会成了在另外一个身上发生的事情和记忆。

比如说,把甲乙两人半年里的记忆互换,甲两个月前在月黑风高的晚上翻墙到心仪女子闺房幽会的事,就会出现在乙的记忆里,成了是乙做过的事,而不是甲。

这跟喝了孟婆汤只能忘记只想忘记的那一部分不同,跟失忆了会忘记所有的人与事也不同。左右换梦术不是被忘记,不是失忆,这个时间段里任何一个时段的记忆它依然存在,只不过在他脑海里的记忆不是他本人经历过的人与事,而是另外一个人所经历过的人与事。

他自己此阶段真实的记忆则寄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而已。

故而,即便日后他们自己能感觉到那些事情有失偏颇,但脑海里还是会清晰展现一路走过来的点滴记忆,挑不出失忆的毛病,也会慢慢地接受自己这段时间“做过”的事。

被左右换梦的人,不会像失忆的人那样,会努力去寻找失去的记忆。这就等同于说,当事者永远不会想起曾经被换掉那段记忆所发生的事。

凭借他对书中知识有超强的记忆能力,长风对那一套仙术如何施法运行,能掌握个八九分。

只是这一套仙法是天界遗失的仙术,也是禁术,非一般的人能驾驭得了,且数十万年来几乎不曾听闻有人使用过。真的要使用,施法之人如果掌握不好,自己会被遭到反噬,失去期间的记忆,不会记得自己给他们换取的那段记忆里,自己又都做了什么事,认识了什么人。

也就等于说,施法人自己可能会忘记他自己曾经给他人施过左右换梦术。

这样一来三个人的记忆就很乌龙,两人的记忆是错的,一个人的记忆是丢失的,将来万一三人发生什么事与此有关,将无人能知晓事情的真相。

老实说,在没有任何人指点和协助的情况下,长风第一次贸然使用,不是没有风险的可能。

可他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天界上的太子能尽快恢复仙身,凡间的大皇子必须得早日历完人间劫数才得以元神回归天神界。

所以,现在他需要帮助凡间大皇子回到皇宫去做他该做的事,不能再在这荒山野岭里耽误时间。

一日,长风刚好等来郎中凌氏到山中采药,他故意化身成旌尘,假装在山中与郎中偶遇,并热情邀请他采完药到家里坐坐,正好有点事想跟他商量。

郎中凌氏本是乐于助人之辈,听他如此一说,便答应了。

晌午时分,郎中凌氏“如约而至”旌尘家中,他一进门还是如先前一样没脸皮,开口到“怎么样,又见到我出现在这儿,你们高兴坏了吧?”

“当然。你来,我们随时欢迎。”旌尘客气到。

正巧,他们二人今天都没出远门,晚膳做得比较早,凌氏到来之时,刚好赶上饭菜上桌。

“凌公子,你来了。今天刚好饭点早了,你来得真巧,这回可得赏点脸面,试试我们的手艺了吧?”女子招呼到。

“行行,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儿我就在你们家吃完饭再回去。”

旌尘见难得来一客人,便把他私藏许久的酒拿出来,打算和凌氏畅饮一番。

躲在后面的长风,正愁要怎么把凌氏留宿在这儿呢,旌尘的酒来得也太及时了。

趁酒壶打开之际,他慌忙用仙术往酒里施了迷药。迷药下去,三人的杯子上的酒都不再是原来单纯的酒了。

长风就在一旁坐等着他们昏睡过去,然后悄悄办他的事。

晚膳开始,旌尘和女子一同举杯敬凌氏,并说到:“凌公子,这是我们第一次充满仪式感地感谢你。这杯酒是我们二人敬你的,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完,二人一同饮尽。凌氏看上去本不想喝,但碍于礼貌,也小酌一下。

接着,又是第二杯。“这也是我敬你的,谢谢你的成全,给我们留了这个好地方。我们成亲的那一天没能请到你,现在补回来,希望感激之情和歉意你都能收下。”说完便一饮而尽。

凌氏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忙问道:“你们成婚那一天,我们认识了吗?对了,今天让我来这儿,就为了说这些吗?”

酒过二巡,旌尘已有点晕头转向,晕乎乎地说:“就说这些,这些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只是先前一直没合适的机会说,你也不常来,好像挺嫌弃我们的样子。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自从我回来时看见你把我娘子救醒那一刻起,我打心底儿就开始信任你,把你当成我的好兄弟。”

“言重了,言重了,我不过举手之劳,也是我医者的本分。看到你说到这份儿,我虽不喜酒,这杯我也干了。”

“你们俩不要光顾着喝酒,也得吃菜,多吃点,都是今儿新鲜打来的。”女子体贴地,一边说,一边把菜放靠近二人面前。

一时间,三人开始欢乐地吃起来,有说有笑,还时不时举杯互碰。大约三刻钟后,三人接连倒下。

等候已久的长风,这时现身出来。

他拿出天帝赐予的天家神器九霄桓玄,默念左右换梦术口诀,借以神器的法力护卫,进入旌尘和凌氏两人的梦境,把两人的记忆之线截取一段出来。

...

...

...

第268章现世须臾

当长风准备再次进入旌尘的梦境,把从凌氏身上取下的记忆连接到他脑海里时,看见他旁边腻歪地趴着那名女子。

猛然想起,单纯地偷换他们两人的记忆还不行,这女子的记忆里还是留存着关于和旌尘在一起的。

他想了想,不打算带走旌尘了,可以进一步扩大误会。他扯开凌氏的衣服领子,把女子从旌尘身上抱起,放在凌氏到他边上,他的双手搭在女子腰间,女子整个身子趴在他胸前睡。

这样一来,明天三人醒来,就可以制造成酒后乱性的假象。旌尘不仅不会有和女子的记忆,还会以为凌氏和女子是一对的,自然会选择离开。

而女子即使还有和旌尘的记忆,但醒来看见自己躺在一个衣衫不整的陌生男人怀里睡去,有理也说不清,也会怀疑旌尘因此离她而去。

然后,两个人自然就能不欢而散,旌尘随之会心甘情愿无牵无挂地回去当他的大皇子。

长风不禁为自己这移花接木的妙计拍案叫绝,比他预估要完成使命的时间快很多,高兴得赶紧着手完成最后的一步的换梦术,把从两人脑中截取的记忆互相连接上。

他高兴得有些早了,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从一个脑海里截取一段记忆之线,就像从一个人身上割下一块肉那么容易,但要将另外一块和原本一样大小的肉填补回去且让它和周围的血肉毫无违和地连接在一块,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不是一个人自己身上的东西,勉强地塞进去,那个身体也会自动排斥异己的东西进来。因此说,长风想要做的记忆之线互换,旌尘和凌氏的的身体都有可能不会配合他完成连接的。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大力使出法术,强硬地将两根记忆之线和他们脑海里记忆的连接起来。

在九霄桓玄的助攻下,最后长风是将二人的记忆之线互换了,但他自己由于耗用的修为巨大,反噬力严重。

在两根记忆线连接上的那一霎,他遭到左右换梦术反噬,“嘣”一声,响彻方圆十里,他被反噬威力震飞出了不周山。

......

这便是当年河锦在人间时和凌氏被左右换梦,记忆调包的真相。

突然,小满被带进来,一声稚嫩而响亮的“天帝爷爷”响起,兴高采烈地小跑冲到天帝的怀里时,把长风的思绪从过去拉回到眼前。

“陛下,臣罪该万死!”长风诚恳地跪下来谢罪。

“风神,你何罪之有?”天帝被小满逗乐,还带着笑意地问长风。

当长风将他当年给河锦和凌越左右换梦,故意给将流渠和凌越放在一起制造两人误会,细细说了一遍;还重提了他当初迫于天劫追杀流渠重伤了小满——太子亲生骨肉,天帝的亲孙子之事。

众人听了他这番请罪的陈述,都惊骇不已。

而一桩桩一件件,可谓都是对河锦、流渠和小满一家三口致命的伤害。

当大家都沉默着,不敢说话时,医圣倒是装得有模有样地怪罪起来:“好啊,原来就是你栽的赃,让我无端背上有妇之夫的罪孽。当初看你的面相,就觉得你不够友善,没想到还真是不友善。”

跪在地上的长风愧疚难当,诚恳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医圣。你若有什么怨气,尽管冲我来,不要怪殿下二人。”

“谁说我有怨气的?我觉得这样也好啊,如果当初没有你这一出,说不定我还没想到要修仙,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我站在众位神仙面前呢。”

医圣忽地转换了态度,氛围因此一下子缓解了许多。

天帝想责怪长风,但一想到他原本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地守护河锦,只不过适得其反罢了。所以,他思来想去,心里并不想治他的罪。

他将目光转到小满身上,慈爱地问:“小满,当年是风神叔叔将你抱回到你爹的身边,又一直陪伴着你长大。可他后来的确伤害过你,伤害过你娘亲,朕如果把对他的处置交由你来断,你会怎么做?”

小满天真活泼的脸马上沉了下来,摆出一张大人模样的严肃脸:“念在他长风也真心实意待过我好,在我身上这一份罪责,我可以让两者互相抵消,不再追究。但是在我娘亲身上的那一份,得让娘亲自己来决定。”

小满说完,将视线转移到流渠身上。其他人也随着他的视线移动而移动,一起落在流渠身上。

流渠突然感到一阵不适,这种不适不是他们的目光带给她的,而是来自她的自身。可现场人那么多,她不想出丑,只想赶快结束需要她出面点头的话题。

她强撑着,努力做到言语平静:“我想,风神当初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河锦,并不是恶意而为之。现在都相安无事,连小满这么小都可有这么宽大的胸怀,我也没有再计较的道理。希望,风神日后多为神仙两界做些好事吧,这也算是对我的弥补了。”

不但是其他人,连天帝本人都没想到流渠母子都会选择原谅,不追究长风之责。上一刻之前他还怕平衡不了两者之间的矛盾,会顾此失彼。

现在他总算松了口气,站出来做最终表态:“难得流渠和小满都这般宽宏大量,朕也只好尊重当事人的决定,免去风神失职之罪。但也必须以此为戒,往后不可再鲁莽行事。”

“不愧是我们神界的太子妃,不愧是仙界的四公主,母子二人都如此海量。臣替无德犬子谢过陛下,谢太子妃,谢过小满小殿下。”日月神君听之,感恩戴德地跪谢。

长风自是也跟着跪谢:“谢陛下宽恕。谢太子妃,谢小满小殿下。”

他虽然表面跪谢了,可心里还是无地自容,他们不追究的过错,比严厉地罚还让他难受。

只是他这份心情无法表达出来,众人也看都看不出来,都高兴于河锦彻底找回记忆,围绕着小满小天孙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正在大家都玩得不亦乐乎时,河锦突然就软踏踏地倒在地上,紧接着流渠也同样倒下。

众神被惊吓到,赶紧上前扶住二人,公牧神医和医圣凌氏慌忙分别给二人把脉,得出一致的结果是:修为瞬间尽失,元神失去了光泽,变成了凡身,最多还剩十年的寿命。

“为何会如此,可还有挽回之地?”天帝严问。

公牧神医和医圣都摇摇头。

“锦儿好不容易历尽万难,才父子相认,忆起发妻,幸福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天后心痛地说。

“爹爹,娘亲!你们不能丢下小满,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才团聚。”小满哭喊着。

可河锦和流渠都极为虚弱,回答不了他们一个字。

“渠儿,这难道就是你的命吗?”旁边的仙主观望着这一切,不敢上前,低声喃喃自语。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欢乐的气氛变成了悲伤的沉默。

突然,一道金光闪过梁宇。

随之响起了天尊醇厚的声音:“他们生来是天劫,也是天生一对。原本二人可以平安渡过此生,可既以琴瑟和鸣挫败了荒夜弥天,拯救了天下苍生,那就得付出此生无缘长相厮守的代价。

凡仙一样自古难双全,有得必有所失。事事若都能如己意,世间便无珍惜可言。此乃天命,亦是自然之理,不可违逆也。凡命十年,已是本尊尽最大努力为你们争取来的,且行且珍惜。”

蓦然间,众人懂了是何意,恍然想起了当初天尊所说的“.....基本化解,此后不会伤害到旁人,更不会祸及苍生”之意。

原来他们的天劫并未彻底解除,只是不会再殃及到他人,他们自身却还在历练。

只是一切都为时太晚,想要再阻止他们使用神器已无可能,唯有顺应天理.......

天尊来了一趟后,河锦和流渠完全变成了凡身,如同普通凡人。

二人心有灵犀一般,一同向天帝和仙主请求,恩准他们到凡间去过余生。

天帝和仙主很不舍地答应了。

此后,小满继任了神界太子之位。天帝和柴修冰释前嫌,神冥两界重修旧好,寻昔和祝梦名也正言顺地在一起。

而竹泫因挑拨离间皇子、勾结妖魔,向他们泄露机密,致使妄玥山诱敌之战和毁天灭地之战神界大损兵马,仙主因此受伤,楸木和浅草逝世等罪,被放逐绝生寂地。

长风因亲手杀了挚爱,又见挚友河锦终抵不过天命被降为将逝的凡人,痛心难忍,最终遁入空门,不再过问世间俗事。

河锦和流渠因无修为和元神护体,回不到不周山,也去不了重香谷,只好在人间找了一处同当年不周山一样的地方,过着男耕女织的平民生活。

一晃十年悄然过去。

是日,夕阳西下,青山绿水间,河锦和流渠坐在家门口前的小山坡上,他从背后抱着流渠,大手抓住小手弹琴。弹了一曲又一曲,不知疲倦。

当弹到新曲《凤求凰》,最后一个音符在他们指尖停止时,流渠转过身来,认真地问河锦:“阿尘,现世须臾一瞬。若要你概况这一生,你最想说什么?”

河锦冲着她温柔地笑了笑,深情地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现世须臾,愿可轮回。”

流渠听之,欣然接受,内心平静无波。

片刻,到河锦问流渠:“你呢?你最想说的是什么?”

流渠坐直身子,看向远处无限美好的夕阳,感慨道:“我这一生,从八万岁开始是一条分界线。八万岁以前我过得无忧无虑,八万岁后总是觉得在出生入死。

我曾无数次问过老天爷,何为大道,何为宿命?明明以前我都没犯错,那些站在正义面前的人,却将一条又一条罪名加在了我身上。明明我们俩拯救了苍生,却要付出余生几十万年的代价。

可这十年来,我忽然又觉得之前在乎的那些都不重要了。毕竟,自古两难全。

如若真让我说,我就只想说两句:我们两次成亲我的记忆都是缺失的,对我来说都很稀里糊涂。倘若再有第三次,我们一定要认认真真成一次亲,不再草率了事。”

河锦轻轻搂过她的肩膊,宠溺道:“我答应你,下次我们成亲,一定会认认真真,绝不草率了事。”

流渠轻声应他:“好,我会记住你答应我的。”

随之,流渠化成一湾流水,落入河中,缓缓流逝;河锦化成了一缕尘烟,飘到空中,慢慢消散.......

五百年后,沧海之底升起了一颗的红珠到海面,苍穹之上也飘落了一束金光在海上;而后两者互相缠绕在一起,似一对久别重逢的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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