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那家医院，秦川没有回苏嫣然那里，也没有回秦家，更没有去医院。
在天海下了车后，他先是回集团取走了那件大红嫁衣，然后就和苏嫣然告别了。
至于说警方调查，需要他出面提供线索，这种小事有的是人会替他处理。
他要离开几天，而且他不允许苏嫣然跟着他。
他的态度很坚决，固执的连苏总都不敢和他唱反调了。
不过为了让苏嫣然放心，他答应她，十天之内自己一定会回来。
于是，他拖着还伤势颇重的身体，从集团开走了一辆车，上了高架，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在路上，他还抽空打了个电话。
“邓啊，替我跑个腿！”
秦川电话拨通，立马就丢出一句话。
听到他这么说，电话那头也是立刻传来一阵不满的嘟囔。
“老板啊，这都大晚上了，你这是要闹哪样啊……哎呀，别闹，等会我打电话呢！”
小邓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而且他旁边似乎还有别的人。
秦川愣了一下，小邓这死单身狗脱单了？
没听说啊！
他不会是去……
“小邓，你可不能犯错误啊，我这几天有事要出去，你要是被抓了，别指望我去局子里捞你！”
秦川语重心长地叮嘱。
现在嫖娼被抓，那是要通知到工作单位和家属的，罚金什么的都是小事，关键通知家属这事太丢人了。
纯粹社死。
“老板，你对这方面的套路，貌似很熟悉啊！”
小邓不动声色，直接揶揄了回来。
“少扯淡，明天早上你去一趟集团，我办公室桌子上有一个盒子，把它给林总送过去，然后你就可以带薪休假十天了。”
“行，到时候我去找助理大姐拿门禁卡，这点小事我肯定给您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咳咳……”
听语气，秦川就能猜到小邓在那边拍着胸脯保证的画面，对此他也不意外。
不过话到最后，小邓突然咳嗽了两声。
“你感冒了？”
秦川愣了一下。
“入秋了嘛，昼夜温差大，吹风受冻着凉，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明天去买点感冒药就好了。”
小邓一副满不在意的语气。
“没事我就挂了啊！”
“嗯，记得吃药！”
秦川嘱咐了一句，然后电话挂断。
殊不知，电话那边小邓刚一挂断，立马借口去了趟卫生间。
而在刚关上门后，他猛地一口血就吐在了洗漱池里。
雪白的大理石上，血迹斑斑，刺目至极。
秦川车开的不快，毕竟一直下雨，路面潮湿容易打滑，他可不想出车祸。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集团后，他后面不远处，就一直有一辆车跟着，只是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那辆车竟然没有开灯。
雨天，黑夜，高架桥上，不开车灯行驶这和自杀的区别都不是很大。
可是那辆车一直安安静静地跟着他，距离不近不远，就像是影子一样。
但是走着走着，那辆车突然停下，车门弹开，一个人从车子里慌张地冲了出来。
那是苏嫣然。
此刻，苏总满脸惊慌，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秦川的那辆车竟然在她目光注视下消失了，就消失在她眼前。
秦川那会态度太强硬了，她也不好正面硬怼。
但是秦川还有伤在身，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才开着车在后面悄悄的跟着。
她知道秦川有修为在身，但是重伤的秦川怎么可能发现的了她，再加上她连车灯都没开，秦川的神念感知又被她屏蔽了，所以一路上都没出问题。
可是走到这里，秦川的车子突然就不见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苏嫣然慌了，在秦川消失的地方她猛地停车，下车后仔仔细细地感知四周的气息波动。
有些阵法可以重塑空间，构建出独立于真实世界的小世界，就像林大的那个阵法。
她担心秦川是进入了某个阵法之中。
但是，哪怕是她，在一番搜索后，也终究无功而返，四周一片宁静，没有一点半点的能量波动。
苏嫣然咬着牙站在雨中，秦川的突然消失，让她平静的心瞬间慌乱了。
……
秦川开着车一直行驶在高架上，后来又在某个闸道开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的神情很平静，目光也很平静，只是显得太过庄重，没有了一点半点平时的嘻哈。
那个在众人眼前执掌着秦家权柄的男子，其实也不过是个爱玩的年轻人。
“前面，左转！”
突然，一个声音在车子里响起，那是一个女声。
不知何时，车子后排竟然坐着一个身着古装，面带薄纱的女子。
她坐姿端庄，气质不俗，像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样。
跟她一比，秦川那富家子弟的气质瞬间被碾压。
秦川没有回话，在前方路口打方向盘左转，然后继续行驶。
“秦公子未免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妾身只是这么一说，你居然真的就来了，不怕妾身是在骗你吗？”
车子后排那女子，正是当初在秦川办公室和林清萱谈心的神秘人，雪月心！
“雪姑娘言重了，我愿意来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秦川专心致志地开车，但是也同时回复后面的雪月心。
“从我在工地拿到这口箱子时，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我在那件衣服上，隐约看见过你的幻影，当然也就从那时候知道了你我的差距。
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恶意，十个我也已经死了，所以你既然提出这里会有我需要的东西，那么应该不是诓我的，因为那样做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而且我隐约能感觉到，我活着，似乎对你来说，也还有一些利用价值吧！”
秦川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中猜想。
“你说的不错，你现在活着，的确对我有利用的价值！”
雪月心并不遮掩，同样是如实相告。
“不过有资格被我利用，那也说明你还算是个人物，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
雪月心本想把所有实话都说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她又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虚弱的已经站不起来，但还是在提到某人时，浅浅一笑说出了值得二字的女孩。
于是，她言尽于此。
雪月心没说，于是秦川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听着外面的雨声，雪月心闭上了双眼，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直到秦川的车停下来了。
“你说的机缘，就在这里？”
秦川下车，看着眼前的山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