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应该还记得你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吧？”翘着个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的梅比乌斯看着流云问道。
“嗯，”流云从鼻腔发出了一个声音，因为下意识的回忆，他又再次回想起了那一次开枪的过程与经历，以及那所谓律者的最后的话语。
叹了一口气，流云的表情变得有些低落。
“看起来你好像很伤感，因为律者一开始是你认识的人吗？”稍微回忆了一下那个第六律者原先的身份，梅比乌斯问道，不过声音中显然有些诧异，就是不知道对象是谁。
“嗯。”感觉整个身体好一点了，大概麻药也该退散了一些，流云稍微动了动脑袋。
“啧，好吧，你现在悲伤一点，忧伤一点，其实都还算好，最起码这些看起来都是你的真情实意。”
梅比乌斯靠着椅子靠背闭着眼睛想了些什么，然后才缓缓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流云显然有些不解，他并没有搞懂为什么梅比乌斯会提到什么真情实意的话语。
难道他活的还不够真实吗？总不可能还让他再开放一点吧。
别吧，到时候连审都过不了。
“你难道没发现吗？”梅比乌斯反问道，“哦，也是，以凯文那家伙大大咧咧的性格，和大部分人都蛮处得开的，你也差不多，至少表现出来的是这样。”
“不过也恰好是你和他相处吧，反而那种，嗯，怎么形容呢？被世界疏离或者疏离了世界的那种感觉，反倒被掩盖了不少。”
“所以你觉得我平时那些表现是装出来的？”流云皱了皱眉头，他倒没有说什么被质疑而感到气恼，只是单纯感到奇怪。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也知道自己内心是什么情况，只不过前段时间的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总该接受了。
“不，不能说是装出来的，我很确定这就是你的本性，但令人奇怪的是，你表现出来的那些东西可以说算是你的内核了，也不至于给你评价个外冷内热或者内冷外热，但是你整个人就给我一种很深切的感觉。”
皱了皱眉头，梅比乌斯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她正在尽量的组织语言来描述以前她对流云的印象。
“你没有什么欲望，更准确的来讲，你很多时候的行动基本都是偏向于有人叫你去做，你就去做了的。”
“这些东西其实从上一次做那个x-10实验后你与我之间的谈话就已经体现出来了，只不过现在更没有以往的空虚而已，大概是你人和事情见得多了吧。”呼出一口气，梅比乌斯做下了总结。
“所以你觉得我没有欲望？”听着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流云倒是感觉蛮有意思的，奈何身体做出不了什么反应，也就只能继续进行反问了。
“对，我很确信开朗跳脱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你这个人的性格，但你绝对有着什么没有表现出来的东西。”
“嗯，这样子啊。”没办法，毕竟自己确实一直有一个东西卡在那地方，而且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回去的地方。
“怎么说呢？博士，端正讲吧，我绝对是有欲望的人，但欲望这种东西也有大有小吧，就像你的欲望是进行更多的研究，或者说探究什么东西，这也促使着你在上层之中做出什么反攻，但我的欲望呢，有一个特别特别大的，但它根本不可能实现。”
听到梅比乌斯说的那些话，流云很想叹一口气，但是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那他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了，“而那些小的欲望呢？我只是单纯去做，凭我个人的力量就能够做到。”
“特别大的欲望？”梅比乌斯挑了挑眉，“说说看。”
“呃......还是算了吧。”
“行吧，不想说就算了，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反倒更有些实感了呢，”梅比乌斯笑了一下，这种状况她当然是乐成其见了，而且这也可以作为一个特别的研究素材。
“好了，既然这样，那么就让我来跟你讲一下你现在整个人的处境吧，有几个坏消息你想不想听呢？”不过她笑的原因大概是在想象着流云听到这些消息时候的面部表情吧，总感觉有些幸灾乐祸。
“比如......”流云忽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感觉他的右眼皮开始跳了。
封建迷信，绝对是封建迷信......流云开始在心中这么安慰。
“因为你现在是刚刚清醒，身上的麻药劲还没有过，所以可能你还没有发现，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的右手没了。”梅比乌斯语气淡然的说出了铁一般的事实，然后挑了挑眉毛看着流云的反应。
“我的右手没了？”愣了愣，流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的右手怎么........”
“我的右手没了？！”情绪瞬间有点激动，声音没有达到顶峰，便因为麻痹而导致有点干呕。
“是哦，你的右手没了呢，果然就跟我当初想的那样子一样，你的身体再怎么奇怪，但终究容纳的能量还是有限的，你的右手就是容纳不了那么多种能量的反转，最后爆了呢。”
除了幸灾乐祸，还是幸灾乐祸，梅比乌斯的语气都带上了一抹笑意，流云的这些表现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看着依旧很乐呵。
草......流云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说前不久回忆第六律者的死让自己情绪低落，但是缓一缓又特么提上来了。
“所以说还有别的坏消息吗？”
“你真的要听？”梅比乌斯的语气像是看着羊羔往自己嘴里送的灰狼，“好的，第二个坏消息是，从广义上来讲你还是个人类，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话，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呢。”
“不是人，我还能是什么？”依旧是一个令人喘不上气的消息，甚至惊愕程度盖过了失去小右的悲痛。
总不可能说变成什么吸血鬼了吧？我还没带上石鬼面呢，现在真就变成了七夕节不再是一个人过了是吧？
一口老槽全都憋在嘴里，流云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最后忍不住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