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有。
灵寰咕咚一下平白紧张起来，忽然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试探问：“你要见的，不会是你的妻子吧？”
“是的。”
“你说你害死了她，又为什么要见她？”
江野低下头，他的手微微发抖，“所以我挖了自己的眼睛。”
灵寰倒抽几口冷气，真狠啊！“你这是讨厌她，还是喜欢她？你们的感情真难懂。”
“自是喜欢。”
“......”灵寰深吸一口，走过去用脚拨开碎屑，拉了块大约是凳子板坐下说：“你们的喜欢，可真奇怪。”
她说了三日浮游的故事，那是她下山后遇见的第一件事，那件事教会了她一个道理：误会，皆源自于不开口。
“那位秦公子，那般爱着他的妻子殷连素，为了再见妻子一眼，不惜用一生的时间换了短短的三天。你说他情深，他的确情深，为爱而死。他可是独子呀，你们凡人不都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你说他薄情，他倒也薄情，在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解释清透呢？将一切都扼杀在最开始，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灵寰总结道：“人心真难懂。”
江野像是哑巴了一样，手指反反复复磨蹭衣袖许久，“或许有太多太多的原因，但一切都建立在她还活着这个条件上。”
他苦笑一番，“不够信任罢了，所有的爱恨、纠葛、误会都是因为彼此不够信任。”
因为不够信任，所以会踟蹰、犹豫、揣摩、猜测，所以会伤心、断肠、悔恨......
灵寰煞有其事点头，“你这句话说的挺不错。好在我从来都相信相公，他说的我都信。”
江野听着眼前这个小丫头的话，她会有一张很美的面庞，也会有一张很丑的面容，但这都与他无关。她的心是那般明亮，犹如黑夜里的篝火，让人见之一笑，听之神往。
“小丫头，你这不是喜欢，而是很喜欢很喜欢，是爱，你爱他。”
爱与恨、喜欢与讨厌，早在灵山上灵寰就知道了。
譬如九伯伯总说他欠了十姑姑，也不知道生前做了什么亏心事，死后成了鬼魂一个劲讨好十姑姑。
譬如猫妖五姑姑生来怕水，却对水里的鱼儿爱的深沉，每每对溪流口水。
譬如三月一换相公的胡姐姐居然定了性子，为一个凡人去生儿育女。
“如果很喜欢很喜欢便是爱，那我爱他，”灵寰笑嘻嘻的说，完全没有小女儿家的羞涩，“我怎么没有早一点儿发现呢？等相公回来了我就告诉他原来我爱他，他肯定会高兴。”
江野忽然问：“你爱他，那他爱你吗？”
灵寰不懂，“他为何不会爱我？”
可江野却说了一番话，“你若爱一个人，给出了心，就要做好那个人不一定会也将心给你的准备。爱不是买卖，付了银子就能得到，以心不一定能换来心。”
她更加不懂了，鬼叔叔曾说过，人什么都能作假，唯独心不会。既然用心去说话，为什么得不到回应呢？
“书生，我不懂你说的话，你说的好像并不是好话。”
江野笑了，“你这样也好，不需要懂它，只需明白自己爱着那个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