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赫李冬想起了什么，立刻问道：“那把金色祝福之剑，你先前说那是不幸中的万幸？我记得你还提到了恶魔和天使，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简单。那把剑上面附带的祝福之力根本就不是凡人可能掌握的了的，那甚至不是属于我们这个阶层的力量，它来自天堂，来自天使。”
“天使？”赫李冬继续向高塔的方向行进着，他有些好奇，既然宋元忘往东走了，这说明他的马很可能拴在东方。这就意味着他还没有到那座塔，那么，那座塔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宋元忘前去呢？
老国王显然感受到了赫李冬的想法，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继续解释道：“金色祝福之剑，我想那原本应该只是一把普通的仪祭用剑，但在某次仪式中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而被天使施加了祝福，变成了这幅样子。所谓的金色祝福，实际上就是天使的神圣祝福。”
“但这把剑毕竟只是一把仪祭用剑，从被锻造出来的那一刻，它就注定了不适合战斗。即便他拥有了祝福，真正的价值也只是在祝福上，剑刃本身的提升少之又少。”
“先前那个叫做宋元忘的家伙有喊过‘神之力’对吧？所谓权与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股力量应该来自于下位天使中的权天使。”
“但听上去，力天使更有可能。”赫李冬突然开口，打断了老国王的话。他并不是对天使完全没有了解的，要说“神之力”的话，不应该中位天使里的力天使更有可能么？
老国王嗯哼了一声，对赫李冬的说法表示同意，不过他很快就告诉了赫李冬自己判断的缘由：“虽然力天使更有可能，但力天使是中位天使，祝福的力量比下位天使要强很多，仅凭我灵魂中残存的恶魔之力不可能抵挡得了。”
“好吧。”赫李冬摊了摊手，结果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险些摔跤。他有些狼狈的稳住身子，挺了挺腰，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挡下那一击的？中位天使的力量抵挡不了，也不意味着你抵挡得了下位天使的力量啊。”
“我和你说过哦，至纯则易染，神圣力量是那么纯粹，而恶魔力量复杂到可以干涉极度复杂的灵魂层面。你不如自己想想？”
“我自己想？”赫李冬吃了一惊，这可是老国王少有的没卖关子——当然，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当然。”老国王的语气很坚持。
赫李冬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回想起先前的情境来：金色的圣剑离赫李冬的额头不过咫尺之遥，但那把剑却停住了。然后就是宋元忘再度发力，但却依旧无法前进半分。
然后，赫李冬就感到了恶魔力量在从自己的灵魂之海中流出，化为秽恶的绿色波光在空气中漾出圆环。金色祝福之剑完全拿那圆环没有办法。
“……至纯则易染，神圣力量是那么纯粹，而恶魔力量复杂到可以干涉极度复杂的灵魂层面……”赫李冬重复了一遍老国王的话，忽然间，豁然贯通：“染？你用恶魔力量侵染了神圣力量，让宋元忘和他自己的力量对抗？”
“差不多。我最先还以为你那太阳之怒才刚刚发掘出来就要试手了，结果对方根本就不是能够拿来练手的啊。”老国王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怎么做到的？”
“说出来你就不会觉得难以理解了。”老国王笑道。“就像我和你说的那样，至纯则易染，神圣力量很容易被控制，反过来成为他对手的力量。”
“而恶魔力量则相反，不论如何使用恶魔力量，几乎都会有大大小小的副作用，根本不好掌握。所以灵魂法术很难被凡人学习，因为其条件太苛刻。”
“你还是没说你怎么做到的。”赫李冬提醒老国王不要转移话题。
“这只是为你的理解做个基础铺垫。我刚刚也很说过了，神圣力量很容易被控制，但却很少出现这种状况，你知道为什么吗？”
“别卖关子。”
“好吧好吧，因为其他元素大都没有控制能力，唯一能够通过这个漏洞控制神圣力量的只有两个：恶魔力量和灵魂力量，也就是精神元素。正因为恶魔力量这样的特性，我才能成功挡下那一击。”
老国王又补充道：“如果那个时候圣骑士并没有动用天使之力，不足以将我的恶魔力量激发出来，恐怕我们就没命说这话了。说实话，这也不能全说是我的功劳，没有死敌天使的气息，恶魔力量也不会这么迫切的想要溢出。”
赫李冬点了点头。
湖边，碧波荡漾，风皱绿水，树木的倒影微微波动着，在清冽的月光中摇曳，更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韵味。
“怎么？被美景吸引了？”不知道老国王是不是故意打破了这片静谧。“这附近的魔力很浓郁，很适合培植奇花异草啊。”
“比如说？”赫李冬懒洋洋的问。
“比如说……板蓝根？”
赫李冬身体一僵，摇了摇头：“有的时候我真的感觉你很烦，但没办法，我还真就需要你这么个烦人的家伙。”
“我的雄才大略现在也没有人会听，我的宏图壮志也只是被人当成笑话……你现在可是我唯一的听众。”
“但你又不会把那些事情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让你唏嘘感叹一下？我还不如借助帮助你的机会，慢慢的去实现我的计划。”
“这就像是一场商业合作的谈判。”
“有点儿，不过我自认为我比你遇到的那些老板要好得多。”
“的确。”赫李冬低下头，看向那清澈见底的碧波，月亮的倒影仿佛在水下发着强光，照亮了附近的水面。
赫李冬看着那圆月的倒影，又看看天空，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好像……这倒影的位置有点不大对？
他赶忙又低下头来看了看那倒影，果不其然，那并不是什么月亮的倒影，而是一株花，如同在水中生活的萤火虫，在湖底发出光亮，沉寂，又发出光亮，周而复始。
难不成真像老国王所说的那样，这里特别适合孕育奇花异草，而那一株，便是……
变异的板蓝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