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张倩明显有些扭捏，虽然自己没收他的金条，可还是让他破费了。
李昭明玩弄手机，不懂的地方还是会习惯性的伸过去问她这个怎么搞。
她一直拿他当弟弟，并没有上升到其他的感情层面，可妈咪那番话，让自己今后该怎么面对他呢。
看着心不在焉的张倩，李昭明笑着说道：“倩姐，不用担心，我钱花不完的。”
“昭明，可以告诉姐姐，你为什么有那么多钱吗？你之前不是说你要饭的吗？而且就一个爷爷还过世了。”
李昭明想解释一切，因为他非常信任张倩，可看着后视镜司机正用着异样眼光看着自己想想还是算了。
“倩姐，我是个乞丐，不过爷爷临走时给我留了一笔不菲的财富。所以这方面你不要多想。”
后视镜里，司机大叔差点笑出了声。好在职业素养并不允许。这小子这样泡妞真的low，要饭的爷爷临走时留了一笔不菲的财富，咋的，你爷爷是西虹市首富啊？
张倩表面上并没有全信，不过还是点点头，谁没有些秘密呢。
没多会儿，出租车停在御禧楼的门前。
两人刚到门口大厅经理便出来迎接，脸上带着笑容，虽然很假但是又挑不出毛病。
“李先生吗？已经帮你预留了座位，这边请。”
“姐，你看吧，我没骗你。”
李昭明拉着张倩的手往里面走，张倩的工作虽然风花雪月，可这种场所她也是从未来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肯定死贵。
“昭明，不然咱们换一家吧。这里肯定很贵，而且太正式了，我还是喜欢小餐馆，那种有烟火气的地方。”
李昭明没理会她的话，拉着她跟着大堂经理往预留的位置走去。
御禧楼的大厅，只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整个环境非常优雅，而且来往的人都是上流社会精英。举止文雅，言谈间没有他在胡同里见的那般聒噪。
大堂经理双手递过菜单，李昭明直接交给了张倩，毕竟是请她吃饭，肯定要紧着她喜欢的来。
至于自己，啥都吃，不挑食。以他之前的身份若是有挑食的毛病，估计早就饿死了。
张倩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图片，和触目惊心的价格她是真不敢点啊。
张倩小声说道：“昭明，咱们还是换一家吧，这里太贵了。”
“姐，来这里吃饭就不能考虑价格了，主要还是想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所以放心点。不会留下咱们在这刷碗还债的。”
“还是你点吧，我不行，看价格我心跳就加速了。”
一个菜就够她接待好几个客人了，上哪敢点。
其实李昭明也是土包子，也没吃过这些东西。就看着图片哪个好看点了哪个。
上菜的速度很快，没多会点的菜品就上齐了。
期间还要了瓶红酒，在清远镇上还没有主家上贡用红酒的，所以他也是第一次尝试。
“嘿，这玩意咋一股马尿味儿。”
张倩捂嘴直笑，她喝过红酒，但是没喝过马尿，所以对他的这个评价无法给出解释。
两人认真的吃着饭菜，毕竟这顿饭并不带有任何目的，无需溜须拍马无需阿谀奉承。吃饱，吃开心就够了。
两杯红酒下去，张倩脸色微醺，反倒是说像马尿味儿的李昭明一点反应都没有。毕竟他偷吃贡品的时候酒水都是当饮料喝。红酒白酒都是酒嘛。
张倩七分饱了，擦拭完嘴巴看着李昭明继续吞咽食物。
“李昭明，所以你是真不知道我是干嘛的吗？”
“你是老师啊，教我识字的老师。”
“我是说真正的工作。”
李昭明咽掉口中食物，说道：“发廊理发啊？不是吗？”
张倩清新的妆容，在红酒后劲的微醺下，脸色开始翻起粉红桃花。
“昭明啊，你只真不知道，还是装傻。没事儿，我不忌讳别人怎么看我。”
李昭明拨弄手中澳龙的腿，皱着眉头。
张倩看着他并不想装的，一口饮完杯中红酒说道：“我是个风尘女子，并不比你行乞出身高贵。”
“什么叫风尘女子。”
张倩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对方竟然还没猜到。真想一龙虾腿敲在他脑门儿上。
“风尘女子就是，就是，算了，你不知道的话还是不说了。”
莫名其妙，李昭明继续拨弄龙虾腿。
中途张倩去了趟洗手间，他拿起手机查询后才知道什么叫风尘女子。长舒一口气，原来三姐没有骗人，胡同里真就是游戏的地方。
已经没有继续啃食龙虾的欲望，将半截的龙虾腿变成金子悄悄的放进了张倩的包中。
既然你是风尘女子，那就用风尘女子的方式结束这一切吧。上次体验过一次消耗一根金条，那这根就给你了。
但是发廊里都是风尘女子？而且，之前张倩妈咪说一个钟头六个人，那意思不就是！
李昭明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感伤起来，并不是瞧不起她，只是一个钟头六个人多累呀。
张倩回来后，两人准备离开。李昭明突然说道：“倩姐，别去上班了行不行。”
张倩先是一愣，然后微微笑着，她想到了他应该明白了什么叫风尘女子。
“不上班，你养我啊。”
李昭明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长这么大只想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养一个人是什么概念在他脑海里是空白的。
张倩继续笑道：“逗你呢。”
拿起包，牵着李昭明的手走出了御禧楼。
等出租车的这段时间里，两人一句话没有。在这霓虹闪烁，灯红酒绿地方，并不是谁都会有‘生财’能力，不努力工作真的就会被抛弃。
他们的车后面紧跟一辆面包车，车上的人正是静婷口中的疤哥。
出租车上两人仍是一言不发，像是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一样。并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捅破后，真的就没话说了，就像张倩想的那样，他从来都不傻。
胡同口，张倩要往发廊去，李昭明则是去反方向的三姐宾馆。
“昭明，感谢你的盛情款待，我很开心。”
李昭明笑着点头看着冲自己招手告别的张倩。
突然李昭明开口道，“倩姐，养你贵不贵啊？”
张倩在昏暗的路灯旁突然愣了一下，灯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长到另一头像是被李昭明踩住一样。
没有应答，只是一个身影突然继续前行，在李昭明脚下的那道影子也随即渐行渐远。
回到发廊，准备补个妆的张倩突然发现包里面有两根金条，而且很大根。
被无数人瞧不起过，也被无数人骂臭婊子，她都一笑了之。
可看到金条，又想到胡同口说养你贵不贵的少年，张倩的泪水还是没能抑制住夺眶而出。
“贵不贵？傻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