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床都是单人床，很窄，白清欢担心会掉下去，或者会压着他，完全不敢动。
窗户没关，风呼呼吹进来，隐隐透着些许凉意
白清欢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接着，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两个人的距离更贴近了。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很迅速，还有他的，很用力。
此刻，她突然有些紧张，更是萌生了些许困倦。
难得，在陌生人的身侧，她可以毫无担心，还会产生睡觉的冲动。
果然，她并非对他完全没有好感，至少她不会排斥，甚至还有些……嗯，依恋。
半天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白清欢轻轻扭头，就对上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他是认真的吧，白清欢忍不住想。
但是，他对她的是因为她这个人，还是这张相似的脸呢？
她动了动，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张了张嘴，“纪尧，你喜欢秦晚吗？你想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有着一样的脸，为了弥补遗憾，还是……”
“清欢，”纪尧看着她纠结的模样，十分认真的开口，“我从未将你当成她的影子，从见到你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是她，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我曾经对她动过心这件事，我不会隐瞒你，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但只是我这样认为，虽然听闻她的意外，我曾经很遗憾，可是，我会将她当成一个朋友，但对你不是这样，看到你受伤的那一刻，我的心痛的无法呼吸，尤其是看到你在水中的模样，更是这般。”
所以，他的意思是……
“有些人只能怀念，有些人却是终身陪伴，我怀念的是那样一个雷厉风行的魔女律师秦晚，仅此而已，但对你，我想才是爱情。”
纪尧看着她，目光柔和，“清欢，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要急着推开我，时间会告诉你。”
看着他认真的目光，白清欢心口微微一动。
他是认真的，所以不是因为她和秦晚有着同一张脸，是因为爱，是这样吗？
她就这样茫然的看着他，不知所。
纪尧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不用勉强自己，“这些交给我，你只要不推开我就可以了。”
风缓慢吹拂着，有那么一刻，似乎突然停了。
白清欢刚要开口，就听纪尧说，“清欢，先睡会儿吧。”
原本的困倦这一刻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变化也太快了吧？
白清欢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所以这是要和他同床共枕么？
“……”纪尧看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怎么了？还在担心吗？放心，没有得到你同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那他们现在难道就不过分吗？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我希望每天都能给你这样一个吻。”
纪尧看着她，眼神没有任何躲闪，喜欢一个人，是怎么都藏不住的，这是他才体会到的事。
这段时间，他想得很清楚，他对白清欢确实是因为爱情，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白清欢干脆不理会他，闭上眼睛，准备睡上一觉，他不松手，她也没办法挣脱，索性先睡一觉再说。
闭上眼睛之前，她调侃了一句，“不要乱动，不然会被人嘲笑年纪轻轻腰就不好。”
纪尧微微一愣，随后说了句，“那别人也只会觉得我们恩爱。”
白清欢小脸一红，“纪尧，我才发现你就是一流氓。”
“我还有更流氓的，你要不要试一试？”纪尧弯着唇。
白清欢干脆不出声。
白清欢猛地睁开眼睛:“……”
抬头看向他，一本正经，如果忽略他此刻的流氓行径的话，他的眉头一蹙，似乎在隐忍什么，额头上有着薄薄的一层汗。
觉察到她睁开眼睛，纪尧有些无辜，“美人在怀，很难做到坐怀不乱啊。”
“睡觉，”白清欢故作生气的说了句，“医生说了，你该好好休息。”
“噢，我想到一种效率更高的休息法。”纪尧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像是偷腥成功的猫，不，他哪里是什么猫，分明是头狼。
白清欢，“……”
她的脸微微有些泛红，不敢动，想往后退，又没办法逃离。
白清欢动了动嘴唇，“纪尧，你……”
纪尧的声音有些沙哑，“清欢，我爱你！”
这五个字，直接让白清欢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然而，就在这时，敲门声不适宜的响起。
白清欢猛然惊醒，低声说了句，“应该是护士来给你打针。”
话落，她就想下去，然而纪尧不放手，白清欢拍了拍他的手，“看到我们这样不好。”
纪尧嗓音低沉，“没事，你睡吧，我就这样抱着你。”说着，他搂着她，帮她将被子盖好，接着，很快调整好呼吸。
护士进来时，准备好一切好，看到他身边的人，提醒道，“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这样会影响你的伤……”
“谢谢你，没事，我女朋友累了，所以我让她这样睡的，我会很小心，不会碰到伤口的。”
护士抿了抿嘴唇，没说什么，这才拿着东西走了出去。
护士一走，白清欢就已经睡着了，看来是真的困了。
她睡着的模样十分安静，面色十分柔和，呼吸轻轻浅浅……
然而，就是这样，都会让纪尧觉得心里痒痒的。
这一刻，他才突然意思到，喜欢一个人，动情很简单，而且轻而易举。
他轻叹了一声，吻了吻她的额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点滴后，就开始看着头顶，只要看着她，他就会心绪烦乱。
他知道，他渴望她，从心而发。
这种的欲-望，在他和秦晚在一起时，不曾出现过。
纪家人还是知道了，他们赶过来时，已经是晚上，白清欢接了一通电话就出去了，回来时就感觉到病房气息不一般。
纪尧靠在枕头上，表情平静，没有任何情绪。
其实，这才是他一直以来的表情，除了某些时候，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
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纪禹领着一群医生进来时，就看到她站在门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再往里看，就看到里面围着一群人。
他向前一步，轻声说了句，“怎么不进去？”
白清欢一愣，转过身来，笑了笑，“你们一家人，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看到这人这般知书达理，纪禹微微有些讶异。
灯光之下，她的神色柔和，手上还缠着绷带，但她仍然没有受到影响，仿若不在意一般。
“叔叔，我还有事先走了，麻烦你帮我给纪尧说一声。”
话落，她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纪禹叫住她，他表情十分平淡，看来纪尧是从他这里遗传了凉薄的性子，他看了白清欢一眼，“孩子，我想他更想你亲自和他说。”
“其实，对于纪尧，我一直很愧疚，他的成长我们确实没有参与，而且忽略了很多，所以，我们其实没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他想和谁在一起，我不了解他，却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
白清欢不知为何，心微微一动，看向病房里的纪尧时，他撇开头，看向窗外，似乎和家人在一起，他并没什么话要说。
只是，他脸色苍白，他的伤不轻，但他并未表现出来。
医生进去给他检查时，纪溯突然转过身来，脸色一黑，似乎气急了的模样。
他拄着拐杖过来，“他怎么会受伤，白清欢？这也是我不喜欢你的原因。”
夜晚的医院，总是格外的安静，温度似乎都比其他地方低，风吹来，都能感觉到一抹寒意。